夏季的夜,热气笼罩着大地,疲倦的月亮躲进了云层休息,只留下几颗星星像是在放哨。
黑暗收起了缠满忧伤的长线,睁着黑色的瞳仁注视着大地,莫格罗关隘陷入一片夜的沉寂,但仍有一个人,在灯火阑珊的城头上,孤单的注视着前方,空中隐约飘来的蚕叫和风吹动树叶的声音,嘶哑,悠扬。
关内的大礼堂此刻已是鸦雀无声,只有鼓楼高高挂起的钟摆依旧在不厌其烦的工作着。
“嘀嗒”“嘀嗒”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钟表上的时针和分针慢慢的跳动着,直到它们渐渐相聚,渐渐汇合,形成了一条笔直的垂线......
“嗡......嗡”
午夜十二点,不知何处响起的急切号角声,紧跟着便是一阵烈火燎原般的呐喊声。
“杀!“杀杀!”“杀杀杀!”
四万八千名装备精良的重甲步兵在大将军雷欧的指挥下,以突矢阵型冲向莫格罗关隘的城墙,犹如一条腾飞的巨龙,所到之处尘土飞扬,气势响彻当空。
而此时此刻,莫格罗关隘上的诺克萨斯守军也被突如其来的动静惊醒,纷纷拿起武器,张弓搭箭,匍匐在射击塔前,准备阻击即将面临的敌人。
“弓箭手,准备!”
眼见离城墙越来越近的德玛西亚大军,德莱穆奇眸中的寒意大盛,他抽出匣中的佩剑,破空一挥,数千名弓箭手瞬间将紧绷绷的弓弦松开.....
“嗖!嗖!嗖!”
数千支羽箭像是毒蛇那般射向迎面而来的德玛西亚重甲兵,冲在最前面的一排德玛西亚士兵像是被割断的麦子一样载倒在地,血,汩汩的流了一地。
“盾牌兵改前军,弓箭手变后军。匍匐前进!”
大将军雷欧一声令下,突矢阵型转变,前端尖角处的重甲兵瞬间向左右散开,中军盾牌兵架起盾牌迅速上前,堪堪迎上漫天飞舞的箭矢。而处在队伍后方的重甲兵和弓箭手则猫着身子利用盾牌兵架起的坚固的盾牌墙徐徐向前推进。
“将军,敌人太狡猾了,我们的弓箭手射不中他们,怎么办?”城楼上的一名弓箭手惊声叫道。
德莱穆奇铁青着脸,扶着城墙,幽幽的看了一眼城下敌人的重甲步军,脸上的阴霾之色更加凝重。
一名副将刚要搭话,无意中往城墙下瞄了一眼,不由大惊:“不好了!将军您快看,敌人快要接近城门了!”
的确,此时此刻,莫格罗关隘下已是烟尘四动,黑压压一眼望不到边际的敌兵渐渐开始抵达城墙脚下,数以百计的工程兵冒着枪林弹雨,迅速的将一部部云梯搭上了莫格罗关隘的城楼。
望着越来越多的德玛西亚兵攀上了云梯,德莱穆奇眉头紧蹙,脸色越发的铁青,蓦然片刻,方才阴森森的说道:“浇燃油,弓箭手点火准备,目标,敌军密集点!”
在警备司令德莱穆奇的亲自指挥下,莫格罗关隘的守军开始反击。城墙之上数百部床弩嗖嗖乱射,发射出各种火器,狠狠打击德玛西亚军,而工程兵们刚刚架好的十几部云梯也被火箭吞噬,顷刻间烧了个精光。战斗打得激烈的时候,城上的箭矢和炮石就像雨点一样地发射出去,密密麻麻的砸在德玛西亚士兵们的身上,脑袋上,德玛西亚军被打死打伤的很多。
但他们并没有气馁,亦没有后退,在大将军雷欧亲自督战下,越来越多的德玛西亚工程兵提着铁锹锤头靠近了城墙,企图凿城而入。顽强的德玛西亚重甲兵,头上顶着挡箭牌,冒着箭石火器,带着攻城器械,前队倒下,后队又跟了上来,谁也不会后退......
“呛”只见德玛西亚军主帅雷欧愤然将腰间宝剑插在地上,仰天吼道:“将士们,诺克萨斯军固然悍勇,但我们德玛西亚子弟亦不是懦夫,此次奉王命讨伐,绝不后退寸步,否则怎么对得起那些遭受屠戮的德玛西亚百姓,怎么面对那些失去至亲骨肉的老人,孩子。本将以此剑为线,但凡退过线者,杀无赦!吾与尔等共同进退,不破此城誓不还!”
雷欧说话时,但听场中幽静就连寒风的吹啸亦有所闻,半响之后便见德玛西亚士兵一个一个振臂高呼:“不破此城誓不还!不破此城誓不还!”
雷欧的一番豪情壮语起到了很好的激励作用,越来越多的弓箭手从盾牌石墩等掩体下露出头来向城楼上的诺克萨斯军射箭还击,德玛西亚军中能够百步穿杨的神射手比比皆是,一阵箭雨下来,城上诺克萨斯士兵伤忘惨重。
德莱穆奇连忙呼喊在城下待命的勤务兵上城,将伤者死者抬下城去救治。而后便指挥军队用滚木、礌石将离得近的德玛西亚士兵砸死,砸伤。
莫格罗关隘的守军虽然人少,然而为了保卫家园,各个奋勇杀敌。德莱穆奇又命两名箭术精湛的副将张弓搭箭,不断狙杀德玛西亚军官级别的敌人,再加上占据了守城之利。德玛西亚军虽然人多势众,却也占不到什么便宜。
掠阵的雷欧见部下死伤惨重,尽管有坚固厚重的盾牌掩护,依旧不时有人中箭倒地,不由得大怒,带着身边的几十名亲卫,在盾牌的掩护下,抬起两架木梯杀气腾腾的冲到城下。
德莱穆奇一眼就瞄见了被几十名亲兵护卫在内的雷欧,不由喜上眉梢,大声喊到:“取我宝雕弓来。”
“诺。”一名卫兵应声递上弓弩,古铜色的弓身好似一轮弯月,上面零星的镶嵌着几颗宝石,简单古朴,尊贵却又不显奢华。银色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