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终于弄完了……”又仔细地观察了一会儿培养箱中的菌落生长情况,小李长长地出了口气。他看了眼时间,转过头对何承宣说道:“走,我请你去搓一顿!”

这个时间已经过了饭点,其他人都早就离开了,但因为他手头的工作比较麻烦,一下子完不成,所以就拖了会儿,而何承宣也就一直陪着他拖到了现在,一句话都没抱怨过。

听到小李的话,何承宣下意识地就转过头,朝依旧在原来的位置的卫成泽看了一眼。

注意到他的动作,小李也往那边看了看:“博士一忙起来,就什么都顾不上,要是你这时候去吵他,估计还得被骂上一顿。”曾经他就因为这事被吼过,后来就学乖了,不再去多管闲事。

何承宣闻言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没能按捺住心里的某些心思:“李哥你先去吧,我再待一会儿。”

既然何承宣这么说了,小李也不会再多说什么。该提醒的他也都提醒了,至于要怎么做,就是对方自己的事情了。

说了几句“下次请客”之类的客套话,小李就不再多呆,急匆匆地去祭奠自己的五脏庙了。

小李一走,实验室里顿时就只剩下了何承宣,以及埋头记录着什么,丝毫没有注意到周围的事情的卫成泽了。

将手边的东西收拾好,何承宣顺手将其他几个人负责的那部分实验资料也扫描了一份。做完了这一切之后,他才走到了卫成泽的身边。

或许是对于手上的事情太过专注,直到何承宣把卫成泽需要的酸度计递到他手里,他才发现自己身边多了个人——但他的反应,也仅仅只是朝何承宣看了一眼而已,之后,就继续投入到手里的工作上去了。

不得不说,那份超出常人的专注,十分具有感染力。

何承宣对于病毒和疫苗之类的事情并不了解,更看不懂卫成泽手边的纸上写着的那些符号和式子代表什么意思,对于这个房间里的各种器材,也不过是在刚才小李的边上,稍微了解了一点而已。也好在小李觉得新来的人不太熟悉这边的工作,没有交给他什么太难的工作,否则说不定还要露出马脚。

看着卫成泽再一次烦躁地将桌上写满了计算式的纸张揉成一团,扔到一旁的样子,何承宣终于忍不住出声问道:“博士你这么努力地想要研制出疫苗,是为了治好你的女儿吗?”

手上的动作猛地一顿,卫成泽抬起头来,看向边上的何承宣,那过于平静的目光,让何承宣莫名地有点心虚。

好半晌,卫成泽才收回视线,低下头看着那记录了他又一次失败的纸张,开口回答了何承宣的问题:“不是。”

“她在三年前……就已经死了。”

大脑被病毒侵蚀,造成不可逆性的功能丧失。尽管心脏还在跳动,胸口也依旧在起伏,可那个人,确确实实已经死了。

没有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何承宣不由地愣了一下,他沉默了许久,才再次开口:“那你为什么……”然而,不等他的话说完,卫成泽就打断了他:“你知道吗?小倩最开始,不是这个样子的。”

他口中的“小倩”,自然是他女儿的名字。

因为对病毒的适应性良好,她一开始的表现没有丝毫异常的地方,体表更不可能出现渗血或者溃烂的情况。哪怕后来出现症状陷入昏迷,也没有出现那些一般感染者该有的症状。

“她就像是睡着了一样,只是睡得太沉了,怎么都喊不醒。”卫成泽抬起头,朝那被透明的玻璃,阻隔在另一个房间的人,神色温柔,仿佛那里躺着的,不是那个看不出人形的物体,而是他最为深爱的女儿,“所以哪怕知道她对于疫苗的研究有着其他人无法替代的价值,我还是拒绝了其他人在她身上进行实验的提议。”

“但是……那样果然是不行的。”

找不到最初的传染源,疫苗的研究得不到任何进展,被感染死去的人,也越来越多。

“你知道那张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在乎的人,在自己的面前变成血肉模糊的样子的感受吗?”而那痒的感受,正是所有被感染者的亲友,所必须经历的。

“你知道浑身出血,得不到治疗,只能原地等死的感觉吗?”那种蕴满了悲伤与绝望的眼神,让他无法忘怀。

像是想要掩饰什么一样,卫成泽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低下头倒腾起面前的灭菌器来。似乎是觉得何承宣站在边上碍事,他随便找了理由,想要把他支开:“小郑,你去看看一号培养箱里面的情况怎么样了。”

没有去纠正卫成泽的错误,何承宣盯着卫成泽看了良久,忽然冷笑了一声:“你说你是为了不让这种事发生,才研究的疫苗,那你为什么……”何承宣的目光猛地锐利了起来,如同要把卫成泽看透一样,“又要在那些被抓来的人身上做实验?”

别说什么做出那些事的,都是组织里的其他人,既然身为这个组织的一员,卫成泽的手,就不可能有多干净。

那些好不容易躲开了病毒感染的人,却被他们抓捕到这个地方来,进行那样痛不欲生的试验——卫成泽的女儿值得同情,那些人,难道就不值得同情吗?

何承宣可不觉得,其他房间里隔离的那些人,本来就是被病毒感染的患者。

听到何承宣的话,卫成泽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可他却没有抬头,只是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指尖。

就在何承宣以为对方不会回答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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