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座剑者的坟墓,放眼望去至少有上百位英灵长眠于此,他们盘坐在地上,骨架雪白,阵列整齐,这些都是在上古大战中战死的英灵,谱写了一曲可歌可泣的英雄战歌。
英灵不容许被打扰,莫贤控制不住的非常感伤,他仿佛听到了宝剑铮铮的鸣响声,听到了无数热血剑士魂归战场的祈愿,听到了他们的不甘,他们满腔的怒火,我以我血染苍天,不破天魔终不回的壮烈情怀。
四周的墙壁,青灯闪烁,长眠的灯火,照亮这里的故事,他们已经死去了太久,很多人连头骨都没有,只有一个孤零零的骨架躺在地上,更多的缺少了腿骨或者其它部位,骨架上满是伤痕,全是破片般的凹痕,很难想象他们经历了怎样的大战。
玄青色的穹顶如同暗夜的琉璃瓦片,映照出一具具雪白的骨骸,仿佛九天的星系,蔚然壮观,神秘浩瀚,可惜时间太久远,磨灭了一切,只有这里记载了他们的故事,记载了一场明知道一定会败,但还要战的战争。
莫贤的脑海中闪烁过无数个念头,这都是他自己解读出来的,因为第七层有一种奇怪的力,只要静下心来细细倾听,便是仿若置身于无垠的战场中,剑的破空声,修士的怒吼声,临死前的不屈怒啸,女人的哭泣声,还有老人的叹息声,太多的信息涌入脑海。
“明知道战了便是必死的结局,为什么要战?”莫贤沉沉叹息道。
“因为已经没有退路,身后是他们的家人,是他们的师友,是他们日夜耕行的土地,退一步便是家破人亡,进一步但求问心无愧!”牧白说道,缓步走上前,前方有一座白玉祭台,上面只摆放了一座牌位,微微有些蒙尘,正面镌刻了几个金色的大字:荡魔之战,无愧苍生。
牧白很小心,像是抚摸一件艺术品,轻轻的拂去上面的灰尘,牌位的后面也有字密密麻麻的,都是英灵的名字。
“他们为什么要去守护天下苍生,保护好自己,大难来临带着家人跑掉不好吗?”莫贤喃喃道。
“总归是有人要牺牲的,如果所有人都选择了逃避,千万年后我们都是流离失所,无家可归的孩子,他们牺牲了自己,成全了我们,可是并没有被历史所记住,历史被活下的人篡改了,当世人都在称赞那些伪徒的伟大,崇高,谁曾记得他们曾不顾一切的战斗在他们热爱的土地上呢!“牧白说到最后一句话,不禁有些咬牙切齿。
“可是即便他们不站出来,大不了整个宗派逃亡,总归是有人会站出来的!”莫贤不解。
“每个人心里都有自己不容别人触碰的东西,也许是亲人,也许是爱人,也许是过硬的兄弟,也有可能是苍生,是啊!你可能会奇怪,苍生跟我有什么关系呢?我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就够了,是!的确跟你没什么关系,但是如果所有人都这么想,灵界早就在一次次的魔战中灰飞烟飞的,身为附属界面的凡人界也会受到波及,千万年后,又哪里会有我呢?有哪里会有莫贤、绿漪,清影,白胜,这些姿态各异,美丽非凡的芸芸众生呢!”牧白道。
“放眼到现在他们确实有些傻气,在这个讲究事不关己高高挂起,闷声发大财的修真界他们是一群不折不扣的傻子,可是傻子真的傻吗?所谓的聪明人真的聪明吗?也许傻子只是选择了不屑,选择了坚持,才有了我们这些聪明人的苟活!”牧白继续道。
“明知道是死路一条,为什么还要一往无前,他们死了,他们的妻儿,他们的朋友不悲伤吗?为什么要做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情!“莫贤道。
“都是有意义的,三界六道,每隔万年都会爆发一次仙魔大战,仙界有天庭,魔界也有魔庭,这是两个互相制衡的顶级界面,世上没有仙,仙界之下一切都是蝼蚁,能够救我们的只有自己!”牧白道。
牧白颓然长叹一声,万年已经过去,新的仙魔大战已经不远的,世人已经忘记万年前的屈辱了吧?已经沉醉在虚假的安乐窝中了吧?
“走吧!让这些先辈好好休息,不要打扰他们长眠了!”牧白招了招手,众人紧跟了上来,看样子危险都是在上面五层,最后四层只是单纯的记录一些东西,留下一些机缘。
众人平安无险的到了第八层,这里的空间很窄小,只有成品字型排列的三口方形潭水,波光嶙峋,透露出一种莫名的神韵。
第一口潭水是乳白色的,散发出醉人的清香,牧白见多识广,当下神情闪过一抹震惊之色,喃喃道:“这是生机泉水!”
“何为生机泉水?”莫贤有些不解的问道。
“生机泉水即便放眼到灵界也是极为的不凡,传说一个人只要没有彻底死绝,放到这泉水里浸泡一下,都能够恢复生机,即便是死了,浸泡在这泉水中也能够保持躯体一万年不朽。”牧白解释道,目光颇为的火热,又闪过一丝扼腕的神情,很是复杂。
“效果这般逆天?”莫贤想要是能够把这生机泉水整个搬走就好了,这简直就是随身血库啊!
牧白似乎猜到了莫贤的心思,斜瞟了一眼,缓缓说道:“不要想着能够把它弄走,这泉水是有灵性的,正是剑冢这等非凡之地才蕴育了这口灵泉,灵泉已经认主,若是强行挪移位置,便会失去灵性,跟普通的山水没什么两样,只能做解渴之用!”
牧白尝试着把手臂放入了泉水中,陡然间水面荡开一阵银白色的波纹,片刻后缓缓转化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