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家表妹去劝,陈郄就放心下来,失去的钱财可有再得之日,但要一直被所谓家业拖累,再爬起来就难了。
刘掌柜要打听司朗是否看着比实际年纪要大,也并不难,“这种事,外面传得难听,倒也好打听了。”
之前司家生孩子,自然也没什么,只是后来孩子比一般同龄大,少不得有些嘴碎的就爱乱扯,活像当初他们不知道司家什么时候生的孩子一样,也幸亏是司朗长得随他父亲,百分百的亲生,没别的可能,不然传得还能更下流。
“那剩下就是他父亲那一头了,这个时候司朗父亲的前头妻儿想来不会正大光明出现,可要在司家的要是他前妻生的一个儿子,他妻儿不在复州也该在蓬莱县附近,其实最大可能就在这周围,若能找到就最好不过。”陈郄就道。
找到了,先掀了司朗父亲那一身皮,司朗最大的麻烦也能得摆平。
至于族人,在司朗这么小的年纪,族人里要找不到对他有半分善意的帮扶,最好的办法当然是连族人一起摆脱掉,而摆脱族人的办法,也唯有日后自立门户了。
当然,要先让出来,日后抢回来也不是不行。
“帮人帮到底,送人送到终。小公爷既然要做好事,就做到底才好。不过首先,你得让人家领你的情。”陈郄笑眯眯道。
要人家放弃万贯家财,如何容易。
就算是司朗才九岁的孩子好说动,可也正因为是孩子,日后想法一变,如今的帮忙在他眼里就可能是谋算。
刘喜玉抬了抬眼,端着的脸有了点别的表情,“再折中一点。”
“再折中?你来?”陈郄摊手。
刘喜玉嘴角一动,“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喜欢看人家鸡飞蛋打一场空。”
不是没有更合适的法子,是这人不想那么做,刘喜玉的直觉告诉自己,陈郄就这么一混蛋,看她怎么对付自己亲爹继母姐妹就知道了。
“看热闹不嫌事大是好,然司朗不过九岁孩童,最为无辜。无辜的孩子,总能得两分偏爱,不然你当初也不会给你父亲那么一笔银子,为的就是你那两个没招惹过你的弟弟,我说的可对?”刘喜玉难得说了这么一串。
陈郄看向刘喜玉,也不知这人从哪打听到的这些,约莫也是段如玉那蠢货露的口,就嘴角一撇,“你想多了。”
刘喜玉脑袋往前凑了凑,“不是?”
当然有是,两个无缘无故没跟她发生过冲突的孩子,也不可能把人饿死。
在她抱着拿一笔银子给陈家让他们一家子自己乱七八糟起来的想法里,是有那么一丝的仁慈在,他们古代人可不看重男丁么,没招惹过她的她何必见不得人好。
可仁慈又不是白来的,陈郄眉梢一挑,“那两个好歹是我弟弟,司朗算我谁呢?”
陈郄的头也凑近了点,“斗米恩升米仇这典故,少观主可听说过吧?”
浅浅的鼻息打在脸上,刘喜玉下意识地往后一退,耳根有点红,脸却还是面无表情,“所以保住他的家业就够了。”
哪条路好走,哪条路不好走,别人选的终究不如自己选的。
刘喜玉也不可能说哪条路好走,就代司朗做决定,涉及到钱财,国公府最好是半分都别沾上,不然到时候还真如陈郄说的斗米恩升米仇的,这就是白给别人说嘴的把柄。
陈郄也正回了脖子,“那就看司朗如何选了。”
要自己表妹劝得动司朗自然是好,要是劝不动,管都已经管了,刘喜玉所谓的折中,还真得这样干。
想到这,陈郄看着刘喜玉更嫌弃了。
刘喜玉都不知道自己为何被嫌弃,只得解释,“好人做到底,姑娘之前才说过。”
可陈郄的好人做到底,跟刘喜玉的好人做到底完全就不是一回事,陈郄也没兴趣继续打嘴仗,道:“那就让司朗自己选,□□岁,突遭磨难,也该成熟起来了。”
无为就将司朗请了来,不过最终还是让陈郄有些失望。
司朗跪着跟刘喜玉请求,“还请小公爷保住司家。”
陈郄就道:“保住司家,让你把秘方拿出来给司家旁支,让司家继续得到贡茶的生意也是保。小司郎,你愿意?”
司朗哪会愿意,要愿意就不会在这了,而陈郄这个问题可为难出他了,他埋着头好一阵子,最后抬起头来之时一双眼眼角微红,“他们根本就不懂茶叶,还不如茶园里的茶农,又怎么会保得住司家!”
也就是陈郄认为的,能够替他一下子解决所有麻烦,日后发达不会再被家族拖累算计的这条路他不会走了。
要换个角度来看,多吃点苦也没错,先前吃苦多了后面吃亏就少,这也算是一种历练,也算培养了司朗,对得起这个孩子。
陈郄自己给自己洗了脑,就觉得这样出手帮司朗虽然自己麻烦了点,但心里也就没那么不高兴了,就跟司朗道:“那你可想过,你若是要保住司家,就要永远跟司家旁支相斗,还有你那父亲,也一辈子要你负担。你可愿意?”
要陈郄选,陈郄才不愿意,管他们谁谁谁的,都离她离得远远的就对了。
可天底下也不是谁都是陈郄这样的光棍想法,司朗再想了想,发现陈郄说的他可能过的日子跟他母亲在的时候也没什么不同,再过下去也不怎的要紧,就咬牙道:“小子愿意。”
陈郄也不多劝,就道:“那行。现在你就说说,你是怎么打算的?你身边忠心的人是有,可真那么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