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皱着眉头,将宝光揪着自己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你能不能别老对我动手动脚?要不是你不听我的话,硬生生冲过来。这面镜子原本不必如此惊险。”
宝光呼哧呼哧穿着粗气,大着嗓门吼道:“那你不会早点对我明说吗?骗了我们整整十年?还毁了两仪山?那可是流光师姐生前待的时间最长的地方!”
白夜小心翼翼地将镜子递给晨光,“掌门,我与几位圣兽大人都不熟悉。还要请您多多费心,将流光解放出来。”
接着他才转头指着宝光的鼻子,喝骂道:“早点对你说?那跟早点暴露我自己有什么区别?你这个莽货!”
宝光不服气道:“那你也可以和师兄他们通通气啊!”
白夜气急,指着晨光,又指了指下方正指挥众人清扫战场的裴焕,甚至连更小一辈的清风都指了进来,“你问问他们,除了你意外,谁真心相信我叛门了啊?除了你,谁还不管不顾地追着我喊打喊杀?连神剑门那帮人,包括后来的无妄,都没人真的相信我!否则,我何须花了十年之久,才找到空子!”
宝光不相信地顺着他的手指一一看去,只见似乎大家好像都对白夜的回归没有半点意外。不是吧?“合着你演了十年的戏,就骗了我一个?”他瞪着眼睛,指着自己的鼻子。
白夜噎了一下,为什么他觉得好像自己又被这个家伙嘲讽了。
“宝光,别傻站着。让白夜说说那鬼大到底是怎么回事?”晨光分开吵得面红耳赤的两人。他相信白夜绝不会做纵虎归山的事情,那么鬼大的身份就很值得推敲了。
白夜苦笑一声道:“掌门,那是你的外室弟子雾远呐!”
“什么!”晨光惊得竟一下子失态了!他死死抓住白夜的肩膀,“那他现在到底算是什么?还能算是,算是活着么?”
他只觉得最后这一句问得无比艰难,雾远,大概是他众多弟子中最不愿失去的一个了。
白夜狐疑地看着晨光,试探地问道:“你莫非知道他的身份?才特意收他为徒?”
如果是这样就能说通了,雾远是晨光所有弟子中年纪最大的一个,资质却可以算是垫底。当年收徒时就让大家都万分不解,但好在雾远十分勤勉,也不算堕了他师父的名头,也让不少怀疑晨光眼光的人都闭上了嘴。
晨光苦涩地点了点头,“也许当年,我不收他为徒才是对的。”
“你们到底在打什么哑谜?”宝光不满地嘟囔。看似一幅高人做派,好像在监督下方弟子的灼华和玄空等人,其实也竖长了耳朵。
晨光有些涩然地开口道:“雾远他是无妄师尊的嫡亲孙儿。”
“咔吧”一声,宝光手中的佛尘掉落在地。他难以置信地问道:“这么说,雾远他是亲手杀了自己的爷爷?”
弑父弑母,残害手足,这都是修行之人的大忌,是被天地所不容的行径。雾远此行与弑父无异,若他还是普通的人类修行者,只怕立时就要遭受天打雷劈!
“等等!”宝光突然想起了什么,“不是说亲人之间会有血脉感应吗?难道师父他,不是,那个糟老头就一点都不知道?”
自从收了亲亲小徒儿,他可是恶补了关于血亲的各种知识呢!就算那老头子不知道有这么个孙子,可距离如此之近,两人甚至还当面见过,那老头怎么会毫无所察?
晨光面色更苦了,“师尊他知道。可是,他嫌弃雾远资质低下,不愿意认他。说‘让他做我的徒孙都是高看了他’!”
白夜面露鄙夷,“我早知无妄那家伙不是善类,没想到竟然凉薄至此!多日前,我无意中发现跟在无妄身后的鬼大,好像十分迷惘。百般试探,他才承认自己的身份。”
他记得清清楚楚,雾远藏在那副僵硬的躯壳里,看起来却是那样的无助。
他怯怯地问:“白夜大人,我想杀了他。是不是无情无义,罪孽深重?我是不是也和他一样,是罪无可赦之人?”
如果不是宝光这个冲动的家伙,白夜是真心不想让雾远亲自出手的。
气氛一下子沉默了起来。
灼华看了看忧心自责的几个人,拍了拍小手,“你们想再多也无用。依我看,鬼大,也就是雾远,反倒像是另有造化。我原本就传授了他鬼修的修行之法。他如今是因为吞噬了鬼妖才变成那样,可好在他心中良心未泯,区区鬼妖也不过只是给他做食粮。他终有得证大道的一天。”
他的话,让几人心中安慰不少。包括宝光在内,谁都没有去问灼华,当初他命令那些鬼修吞噬夺舍的鬼妖,争得肉身,到底是怎样的想法,是不是只是将那些鬼修当做拖延时间的工具而已?
几人落回地面,走到天权殿前。
南宫无方那个没出息的小子,正死死抱住嬴乌宝,不停地数落:“我不是让你乖乖待在大殿里的吗?你又自己跑出来?还杀鬼妖?你是嫌我担心还不够是吧?”
嬴乌宝缩着脑袋,小声反驳道:“我都是挑重伤的,化神初期的鬼妖下手的。有你给的鞭子,我有什么好怕的。再说了,还有那么多人保护我呢!”
嬴学正在一旁怒目圆瞪,“臭小子!谁准你教训我女儿的!啊!”
他的夫人拉着他的胳膊,无奈地劝他息怒。柳非柳看见灼华几人走过来,还歉意地看了看他们,然后默默地推了推自己的丈夫,好给他们让出路来。
宝光一挽袖子,就准备声援嬴学正,被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