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雄听得王鹤一番话,却是一时没了言语。却听那黑衣人大笑三声,问道:“那小子,你姓谁名谁,又何门何派?”
王鹤答道:“小子王鹤,门派却是不好说,阁下只当我是悦来客栈老板便是!”
黑衣人又是笑道:“客栈老板,原来是个商人!士农工商,却是南朝最末等之人,果真是大隐于市,区区一介商人,却比那些所谓英雄强过百倍。”听他夸赞王鹤,群雄皆有些赫颜。
王鹤又道:“阁下却是错了。你瞧我这些兄弟好汉,如今虽是面红难堪,但却证明他们是知廉耻懂礼仪之人,相信听了我刚才之语,他们必能幡然悔悟。俗话说知耻而后勇,谁又知道未来他们之中不会出现几个狄青一样的英雄名将呢?”这狄青字汉臣,汾州西河人,面有刺字,善骑射,人称“面涅将军”。他亦出身江湖,却在宋夏战争中,戴铜面具,冲锋陷阵,立下了卓越的战功,是个人人皆知的传奇英雄。群雄听他如此说,均觉是指自己,不由大感振奋。
黑衣人也不反驳,只是说道:“那这剩下的最后一掌,你是接还不接?若你服软,我可看在峰儿面上,放你一马!”这一句峰儿,更是落实了他的身份。
王鹤拱手道:“您乃大哥长辈,我便厚颜叫您一声伯父!”说着对黑衣人行了一礼,又道:“我大哥是顶天立地的豪杰,我虽是商贾,有幸与他结义。不敢借他名义招摇撞骗,亦不能堕了他的侠义威风。当初说三掌便是三掌,一掌休想多,一掌亦别想少,伯父您放心打来!”此话说完,乔峰一阵感动,口称:“二弟!”却再说不出什么来。
黑衣人恶狠狠说道:“好小子,给你留些情面,你却不领,当真可恶!你虽内力深厚,但我亦不弱,我再出掌之时,便是你毙命之刻!你当真不怕?”
王鹤摇头:“世人皆怕死,我亦不例外。但死亦有轻如鸿毛,亦有重如泰山。当年雁门关之事,却是我汉人鲁莽,犯下大错,虽我不齿他们手段,但亦是为国为民。我受第一掌,乃是平伯父心中怨气;受第二掌,是代那些人向伯父认错;这第三掌,却是恳求伯父能告之我大哥身世真相,带他认祖归宗。”此言一出,群雄皆是动容,乔峰更是虎目含泪,道:“二弟,大哥何德何能,却让你舍命相助。”
王鹤笑答道:“自家兄弟,当两肋插刀!”乔峰更是说不出话,只是点头不止,却将这份恩情牢记在心。
黑衣人大怒说道:“你受了三掌,便能解我怨恨,让我原谅那些恶棍强盗,当真痴心妄想!”
王鹤道:“不敢解怨恨。只是代其道歉,伯父若是继续寻仇,我亦不阻止。何况做错了事,本当道歉,有何奇怪?”
众人都是一愣,心中说道:做错了事,本当道歉。这却是理所应当,可如今这世道,哪个人不是先行狡辩一通再说,若是遇见口才了得之人,颠倒黑白也不一定。当下长叹一声,对王鹤愈发敬佩起来。
黑衣人仰天大笑,只是笑声凄凉,惹人悲痛,只听他道:“可笑啊可笑,我本是苦主,却隐藏多年不敢以真面目示人,连我都觉正常,可如今却从一小子嘴上听到这世间正理,当真是白活了数载!”说着他向王鹤抱拳道:“王鹤,老子生平从不服人,今日算是服了你。你放心,不论第三掌之后你是生是死,老子都会把事情来龙去脉告之峰儿!”
王鹤点头道:“如此,多谢伯父了!”
那黑衣人也不答话,只是身体却如爆豆般噼啪作响,显是已凝聚全身功力。王鹤也不敢大意,用北冥神功护住心脉,暗恨自己为何把圣灵药都给了老苏,没留一瓶防身。
黑衣人依旧是用的般若掌,他右手在胸前凝而不发,再次问道:“小子,你悦来客栈家大业大,就连我也听过。我这一掌下去,你却九死一生。你当真舍弃了那荣华富贵的日子,为一结义兄弟白白送命?”
王鹤答道:“世人皆知我善币殖之事,却不知我能做到如今,却是一个信字。在商不信,必不能长久。如今我与大哥结拜,亦要对得起一个义字,虽生死当头,却绝不容退缩!”
黑衣人道:“好一个信义之人,今日我便成全了你!当心,我要打你胸口!”最后一句话却是主动留手,告诉了王鹤他击打的地方,也好让他能凝聚功力防备。他前两掌已察觉王鹤胸口怪异,能吸自己掌力,虽亦于常人,但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有这种怪异功夫也不奇怪,故他此次特意打向胸口,心中却也不想坏了这年轻人性命。
王鹤屏气凝神,北冥神功运转到极致,加护胸口。只见黑衣人一只铁掌按了上来,他就觉自己犹如八岁那年随父母去做过山车,上去又下来,左摇再右晃,一阵眩晕袭来,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王鹤睁看眼,却是发觉自己躺在床上,盖着丝绸缎面制成的被子,薛慕华正坐在一旁打瞌睡,隐约可听见外头喧哗,不知在做些什么。
王鹤想要说话,一张口却觉得嗓子干哑疼痛,只发出‘荷荷’两声。薛慕华本就只是浅眠,听得声音便立刻醒来,见王鹤清醒,当真欢喜,急忙拿过旁边的茶水,喂予王鹤,只听他说:“掌门可算醒来,您已昏迷了三天,先别急说话,且喝些水来。”
王鹤喝完了水,觉得嗓子舒服了许多,才开口问道:“我大哥在哪,那黑衣人呢,外面何事如此喧哗?”
薛慕华拿过枕垫,支在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