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云在里间外头请示:“三爷,饭菜好了,摆屋里还是堂间?”
“爷,妾饿的难受。”春晓立时装出可怜兮兮的样子,一对清泠泠的眼睛偷偷瞄着对面半靠在引枕上的男人。
“进来吧。”龚炎则睨了她一眼,没搭理,却与外头应了一声。
登云便知道是摆里头,叫传菜的婆子在外头候着,她先进去请示了一番,把矮桌放临窗大炕上,再叫婆子把菜端进来,待摆好席面,又过来侍候春晓洗漱。
龚炎则趁这功夫已经穿上了鞋,头发也自在妆台前用清水按了按,回头见春晓被登云扶着进了净房,那走路时的腿都是软的,身子差不多全靠在登云身上,他更确准她定是离魂了,精气神都差了很多。
春晓简单洗漱了一下就由着登云扶到炕上,龚炎则才吃过晌午饭没多久,这会儿不过是陪着吃一点,也不用登云布菜,他亲自剥虾挑鱼刺,并不让春晓多吃,每样只吃一点,清粥喝了半碗便罢,问她肚腹可有不舒服的感觉,待听说没有,又给她盛了半碗参汤。
春晓觉得吃的八分饱了便搁了筷子,而后登云撤席面,龚炎则又吩咐抬浴汤来,等春晓去沐浴,他到西间书房处理公务。
之前福泉是真在外头等了一会儿,后来听登云说春晓醒了,便知一时半会儿不会喊他办差,他就进了茶房吃茶,听新来的几个小厮闲聊。
其中一个叫得乐的说:“六姑娘人真好,哪回见都给我点心吃。”
“人好那是再好不过了,听说六姑娘将来就是咱们三房主母,主母宽仁,咱们日子也好过不是。”另一个道。
得乐想了想,转头问正在吃茶的福泉,“泉爷,六姑娘真会嫁给三爷么?”
“主子的事我可不知道。”福泉摇摇头,又眯了眯眼睛,问,“怎么都这么说?”
“泉爷不知道?管事的没说么?”几个小厮凑了过来,得乐抢着道:“那天要不是六姑娘胆大心细救了三爷,三爷怕是要遭罪了,美人救英雄,正是话本上写的佳话,小的们都盼着呢。”
福泉皱了眉,道:“胡说什么,等真有信下来你们再说吉利话讨赏不迟,这会儿别乱说。”瞪了一眼这群小兔崽子,压低声音道:“咱们爷一心惦记屋里那位,你们仔细皮痒。”
几个小厮立时禁了声,过了半晌,得乐转了转眼珠子,抓了帽子往外去。
福泉余光了看见也没当回事,又吃起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