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曦好看的眉眼有些纠结。他审视地盯着床上昏迷的方子笙。其实,这个小丫头虽然瘦弱,可毕竟也到了议亲的年纪……
高烈吩咐完自家爱徒小尹去烧水后,一进屋,就瞅到程曦正对着床上的方子笙发呆,顿时怒道:“你还愣着做什么,难不成还让我这糟老头子给这小姑娘沐浴更衣不成?”
程曦嘴角一抽:“先生,其实……木月来帮她也是一样的……”
高烈冷冷一哼:“你是说,你能保证木月的内力和你一样深厚?方才是谁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况且,此事因你而起,若非你那口催命酒,这小姑娘也不至于到现在的模样。别磨蹭了,快些,大不了你闭上眼睛……”
程曦深吸口气,一双骨节纤长的手,慢慢伸向方子笙的衣襟,继而又堪堪停下,回头看向高烈:“先生,应该还有别的法子可以救她吧?这样于她的名节有损,怕是不好……”
高烈一面准备草药,一面分神注意着程曦的动静,这才发现程曦的耳朵似乎有些发红。
高烈嘴角一弯:“此刻形势危急,她非死即生,救与不救都在你一念间。老夫才懒得多管……”
“师父,水来了!都是大厨房送来的。”小尹跑进来。门外是几个拎着几桶热水的孟府下人。
“你去将水提进来,倒进木桶里。”高烈端着一簸箕草药走过去。
小尹应着,麻利地去拎水。
屋内,听着哗哗水声的程曦,还在犹豫。他百思不得其解,怎么他都打了三次暗号,无影还是没出现。关键之时,无影去了何处?
高烈试过水温,撒好草药,再不看程曦一眼,背负双手,冷哼一声,拎了小尹走了出去。
一时间,屋内只剩下程曦和人事不知的方子笙。
程曦有些无奈。此次他可谓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高烈性情古怪,一般人高烈并不愿意施救。但高烈极其护短,程曦想着若是因为自己的缘故,高烈一定会出手。所以程曦在明知方子笙身中蚀骨之毒的情况下,还劝方子笙饮酒,就是为了让酒引发她体内之毒,然后自己再以疏忽为由,请高烈出手。
但程曦无论如何也不曾想到,高烈所谓的解毒,居然是这样的法子。虽不至于****相对,但为了让药效更快的进入这个小丫头的身体里,他不仅要帮她宽衣解带,还要与她共浴?
共浴?
程曦低低咳嗽一声,耳根红如滴血。
“程曦,你若再磨蹭,就等着给那小姑娘收尸吧!”窗外不远的台阶上,高烈老神在在。
小尹好奇地凑过去:“师父,您怎么还有心情喝酒?”
“为何没心情?”高烈微微一笑,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来,“你师母临死前,就担心依着程曦的性子,怕是这一生都困死在那个承诺里。如今,他自己捡了个花容月貌的小姑娘回来,我若不给他制造机会,莫不是让你师母在九泉之下也心里难安?”
高烈说着,想起亡妻,不由有些伤心,兀自拎起什么酒壶,慢悠悠朝外走去:“小尹,走,跟师父赏花去……”
小尹虽然好奇,却不敢忤逆高烈的吩咐,一步三回头地跟了上去。
而此刻,室内春光正好。
程曦深吸口气,找了块不知做何用途的布带,蒙上眼睛,而后缓缓伸出骨节纤长的手,轻轻去解方子笙的衣襟:“小丫头,此乃形势所迫,救命要紧!”
眼睛虽然看不到,可手上的感觉却越发敏感。凭着记忆,程曦将方子笙扶起,靠在自己颈窝里。女子柔弱无骨的身体,让程曦的耳根越发发红。
嗅着方子笙身上传来的淡淡果香,程曦屏气替方子笙解开衣襟的盘扣,再轻轻脱下她的外袄,再解开中衣的衣带,最后是丝制小衣。
程曦冰冷的指尖一接触到方子笙为温热的肌肤,顿时如同被火烫到般急速缩回。
程曦扭过头去,松开屏住的呼吸,额上冒出细细汗珠。他心中暗骂,关键之时,这无影居然敢弃主自逃?若被他逮到,定然要无踪好看。
一念过后,程曦继续紧闭双眸,转头面对着方子笙,双臂将她环在怀中,伸手去解小衣背后的带子。
方子笙忽然一动,程曦身形一僵,整个人绷直得如同晒干后发硬的咸鱼。
方子笙在他颈窝里蹭蹭,睡梦中伸出双手,轻轻环上程曦的微弯的腰。
程曦只觉得整个人如同煮熟的大虾,汗如雨下。他此刻才明白,这小丫头果真不是晕倒,而是喝醉了。她酒量不好,这酒品似乎也称不上多好……和他有的一拼。
程曦兀自一笑,继而拿出打坐的心思,深吸吐纳,心思渐渐通明。他一面念起清心咒,一面抱起方子笙,放入浴桶,从背后为她用内力驱除酒气。
而高烈在足足一个时辰后,才醉醺醺地被小尹扶了回来。
一进院子,高烈和小尹就见程曦穿着高烈的旧衣走出来。
程曦身形颇高,而高烈的衣服穿在他身上显然有些短,露出半截手腕。手腕上还挂着一串兽牙所做的手链。
程曦走过去,毕恭毕敬地朝高烈拱手:“先生,酒气已然逼出,还请先生帮那小丫头解毒吧!”
高烈眯着眼,瞅着程曦一脸认真的模样,捋捋胡须,醉意浓重。
“那蚀骨之毒……并非一般之毒,就让这小姑娘在孟府住下,我帮……帮她慢慢解毒……小尹,你去看看那姑娘,老夫要先睡会儿……”
小尹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