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儿怎么也没有想到这番话会从丰爷口中说出来,这个年迈的智者怎么看都不想是一个会功夫的人,先不说他的双腿已经残疾,就他的身躯看上去也只是一个文弱之人,没有半点江湖中人的样子。
可就是这么一个人,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说到了陈青儿的软肋。
“出剑快而不密,招式多变却又固守墨规。”
就这两点,陈青儿以前从未想到过,虽然她也知道自己的细雨剑法有些问题,很不成熟。但是这个老人仅仅看了自己十来招的功夫就可以马上指出问题,甚至这问题就连陈青儿都想不到。
“细雨剑法着重于一个快不错,但是更加重要的是一个密字。”
丰爷说话的时候,旁边的阿剑提手舞剑,出剑的速度变得更快,剑招密而不透,快速而纷繁杂乱。
“而这密字所遵行的不是一式不变的剑招,而是随心所欲的出招。你想想看这漫天的细雨飘落下来,可有什么规律,又有什么变化?”
丰爷的话让陈青儿陷入了沉思,她从小到大一直在练细雨剑法,对于其中的剑招式再熟悉不过的了,但是她却很少想到这真正的细雨。如果自己的招式只是被固定的剑招所牢笼了,那还是细雨吗。
说话之间,阿剑做了收剑的动作,徐徐的将剑握在自己的手中,但是并没有第一时间就还给陈青儿,而是在一边站着,等着丰爷的话。
“不过陈姑娘天资聪慧,假以时日在功夫上的成就不会比当年的陈莉差多少。所谓剑招,不外乎就是使剑的方式,寸有所长尺有所短,没有人的招式是一尘不变的。变化之中既要有规律又要没有规律,不要被剑和剑招束缚,这才是真正的剑客应该去追求的。”
丰爷的话让陈青儿十分的吃惊,因为这和长铗派长久以来对于剑招的理解是很不一样的,但是这个长者说话的时候没有丝毫的犹豫,也根本没有必要骗陈青儿。
“这位王姑娘可是墨水剑仙王一山的女儿?”
刚和陈青儿说完,丰爷的目光就转而落到了旁边的王菲身上,本来以王菲这样的身手,丰爷是根本看不上的,但是墨水剑仙的这个名号他多多少少还是知道的。
“王一山正是家父。”
“嗯,你的这套剑法和你父亲的剑法真是完全不同,若是老夫没有猜错,小姑娘你这是在写狂草吧。”
“先生明鉴。”
“嗯嗯。”
丰爷点了点头,想来这剑法也是很有意思,将书法和剑招融合在一起,虽说这剑法不是什么大成之作,但是寻常的人能够有这等本事也不容易。
“你父亲最喜欢的是颜体,而且他为人重义且严谨,所以他的剑法横轻竖重,雄强圆厚,气势也十分的庄严。可是你所写的却是狂草,讲究的则是自由,豪迈,这是两种不同的境界,所以你用你父亲墨水剑仙的招式,不觉奇怪吗?”
其实改用狂草是杨飞的主意,这个主意确实很好使,让王菲的剑招一下子有了一个明显的提升,但是毕竟她本身的底子薄。虽然从小酷爱功夫,但是难有毅力坚持练习,所以这墨水剑法她也只是学了一个大概,至于王一山的剑招,王菲所学到的不足两三成罢了。别说是狂草了,就算是颜体王菲也弄不全一个究竟。
“这狂草书法本就没有一个固定的规律,王姑娘不如将这剑当成那挥墨的狼毫,情之所至利剑当空。写的既是字,又不是字,舞的既是剑招,又不是剑招。不要被你父亲的剑招所影响”
丰爷顿了顿。
“当然更加重要的还是勤于练习。”
其实说到这里,王菲心里也明白。自己平时一直都疏于练习,以前在榆次王家倒也不怎么明显,每天清晨耍一套剑法作为晨练,可是最近上路跟李封晨,司马无悔还有陈青儿这三个练功狂人在一起,马上就明白为什么自己和这三个人的差距那么大了。
李封晨一天至少两练,早上起来一个时辰练习剑招,晚上睡前一个时辰练习内功心法,陈青儿也是如此,无论是内功还是剑招丝毫都马虎不得,司马无悔更是练功如痴,甚至都可以在马车上打坐练功,相比起来王菲每天早上拿着剑,随便耍耍便觉得累,没有心思坚持下去,这才是真正的原因。
王菲点了点头,功夫的修炼并非一朝一夕,但也绝对离不开一朝一夕。
“丰爷!”
突然身后又来了三个人,他们穿着和阿剑一样的衣着,灰色的长衫束腰。为首的那个人后背挺着一杆长枪,身后的两个人一个腰间挂着一把刀,另一个提着两把手戟。光看样子就知道这三个人也不是什么寻常之辈。
三个人走进了,用眼神看了看陈青儿和王菲,却是马上俯下身子,在丰爷的耳边小声说了两句。
听人说完,丰爷的神色突然变得十分的不好,两条眉毛似乎都要拧到一起去了。于是草草和陈青儿和王菲打了招呼,就离开了。
一转眼,离两周之期只有不到一天的时间,陈青儿和王菲早就对溶洞里面的环境十分的了解,因中看书,所以他们寻常时间只能和丰爷说说话,然后和阿剑讨教讨教功夫。
几次之后就和阿剑比较熟悉了,原来阿剑是他们四个人之中最小的一个,而他们四个人从小都是孤儿,被丰爷收养还教导他们一身不俗的功夫。他们四个人的大哥叫阿枪,善使各种长兵器,尤其是一杆红缨枪可以横扫八方,老二叫阿刀,善使各种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