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彰把肃清依附北屈陈家的残余势力的任务交托给卫臻后就勒令三军原地休整,现在已经到了建安七年的八月,已经步入秋季,丰收的季节,那些北屈境内的乡绅庄园各种农作物都已经成熟,只是曹军驻扎在县外,没有一家人敢来点收。
甚至陈家也没有打算点收自己的农作物,反而举家和壮丁来到了边靖的营中,一副放弃所有家当远行的样子。
三日后,边靖带着陈家往狐讘说降李文侯而去,曹彰立即下令王凌带民夫把包括陈家在内和依附其家族的所有北屈乡绅的庄园一并接管,点收所有农作物,然后囤积在大营,而卫臻则开始在北屈县内肃清依附陈家的势力。
卫臻肃清那些乡绅无非就用一个法子,就是以国法治罪,北屈在陈家的控制下根本没有官员,而是一家独大,几家分制的家族治理方法,这在汉律中可以制谋反之罪,陈家和边靖早在投靠朝廷的时候已经写了降书,所以曹彰可以上表朝廷赦免他们的罪责。
但是这些依附陈家的乡绅却没写,其实他们根本不知道要写降书,以为陈家降了,他们自然就降了,卫臻就是以这一点做文章,说他们是‘藐视天子,不念圣恩’,这是足以抄家灭族大罪,理所当然的,这些依附陈家的乡绅变成了北屈安宁的牺牲品,全部被诛九族。
曹彰只是让卫臻肃清余党,却没说具体如何实施,所以卫臻的手法直接简单而且狠辣,这也是为他入赘的霍家和他出生的卫家以后扫除障碍,因为朝廷已经把平阳郡矿产开采权给两家分配,所以少一些地方势力,就少了一些主力。
在曹彰看来,卫臻是实行这项任务是最适合的人选,因为在他看来,残余势力当然是弄得越干净越好,而在这点上和曹彰有共识的自然是卫臻,因为他关系他家族的切身利益。
所以在边靖和陈家离开三日后,北屈县中有多了很多亡魂,曹彰早就习惯了这种为达目的杀戮,自然不会觉得于心不安,在乱世之中成王败寇,一不留神就会成为牺牲品,这是亘古不变的规律。
八月下旬,陈家余党已经被扫荡一空,因为这些人平日里都是欺压百姓的大户,所以他们的死只让百姓大快人心,加上曹彰下令把抄来的财物粮食散出一部分给百姓,所以北屈民心在经过一轮杀戮之后依然稳定。
这天曹彰在北屈县府之中和卫臻一同接见了几个平民百姓的代表,说白了就是北屈暴民的头子,代表一共有三人,一个是造房屋的工匠叫张平,一个乃是造车的工匠叫做陈兴,一个乃是铁匠叫做杨丁。
三人有一个共同点,就是身材壮硕,一看就练过武艺,还有一身力气,这种人平日里靠着一身力气为人打抱不平,在乡里间自然会有人敬仰追随,而曹彰现在需要的也是这样的人。
三个暴民头子是县中小民,对天下事所知不详,曹彰虽然现在已经算是名满天下,但是这几人却不认识,看到曹彰的时候都掩饰不足心中的惊讶,毕竟曹彰今年只有十三岁,虽然长成了一个英武少年,但是脸上依然有少许稚气,这外表显示的年龄对于一个号令三军的主帅来说,实在太年轻。
曹彰很客气地和他们寒暄了几句,然后设宴款待他们,又让卫臻作陪,算得上是礼数周到,对于这三个平日和大户作对的亡命之徒来说,这等礼遇实在是生平头一遭,他们虽然把杀大户家丁,抢劫财物视作等闲,但是说到底还是地方小民,看到曹彰浩浩荡荡的近十万军队在北屈之下,难免心中震撼,现在这大军主帅对他们礼遇有加,自然而然就有了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对于这种人与人之间的微妙关系曹彰也不知应该如何定性,好像自从自己几经战阵,又带兵之后,自然而然的就有了一种气度,或者说是一种气场,卫臻也好,边靖也好,甚至公孙续,夏侯衡,张燕,他们都很容易接受自己的观点,这是处于对他曹彰的尊敬。
曹彰不知道这种尊敬是来源于父亲曹操还是自己,也不清楚是来自权势还是自己的才名又或者战功,也许都有一点,但是此时坐在县府之中,三个杀人不眨眼的暴民头子坐在自己面前,对自己的礼遇表现得拘谨和如坐针毡,让曹彰明白了这是上位者的一种气度。
无论对方是敬畏他的兵力,武力,智力还是才气,归结起来,就是对实力的敬畏,现在眼前三人对曹彰的敬畏,应该是来自于曹彰过人的军事实力和杀伐决断的作风。
酒过三巡后曹彰突然笑道:“三位生在市井,依然有勇气反抗北屈恶霸陈家,是在让人可敬可佩,不知道平日里三位是如何躲过陈家的追杀和悬赏的?”
铁匠杨丁答道:“大人,我们三人平日里只收学徒和做正当生意,大户派人欺压我们自然也是忍气吞声,只是有时候我们会趁着大户派人到县外乡里收赋税的时候跟处去杀他们几人,这期间我们谎称是去和胡人做生意,县中店铺就让家人和学徒打理,陈家根本不知道我们和他们作对,这次若非卫大人每日在酒肆散出流言,说陈家就要离开北屈,朝廷想肃清其残余势力,需要百姓帮忙,我们也不会派人和大人接触。”
曹彰闻言点了点头,心道原来这群人是乔装出去杀人,这和游侠也差不多了,北屈县外乡里百姓感念他们锄暴,自然会送些财物给他们,想必这三人也不以真面目示人所以根本不会被查到,在近两千多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