蔷薇白皙的脸上闪过一丝杀意,瞳孔微微颤抖,凝视着陈闲的背影。
杀还是不杀?蔷薇不知已有多少年没有陷入如此矛盾之中。
从魔教到正道,从血婴到救赎者,蔷薇已经习惯用杀戮来保护自己,对于她而言,任何可能威胁到她生命的敌人都该死,任何对她表现出决绝态度之人都不得活。
可现在面对陈闲彻底仇视的冷漠,蔷薇却僵硬着身体,在愤怒与悲伤的情绪之间挣扎不休。
念中一幅凄凉画卷,那是一只低贱的蝼蚁,却还想要保护另一只低贱的蝼蚁。
蔷薇回想起自己的过去,冰冷的脸颊上浅入一丝自嘲,想来,曾经的自己何尝不也是一只蝼蚁,纵使是现在改了一个“蔷薇”的名字,不再被人唤名“蝼蚁”,却始终填不了内心的隐痛的记忆。
“算了,不与你这懦夫一般见识!”蔷薇对着陈闲的背影,口吻浅有一丝感伤。
她脚步轻轻触地,身如青丝,飘向西侧楼二层。
在飘过陈闲脑袋顶上时候,蔷薇故意言上一句:“你要是认为发脾气甩脸色就是有骨气的话,本小姐也懒得纠正你......哼......”
蔷薇的脚步落在了肖筱的房间门前,她用这样的方式来鄙夷陈闲。
平凡之辈只能靠双脚踩过楼梯,一步一步蹬上二层,而真正强者是只需要一步飞跃,就可以轻松登顶。
陈闲视线瞥过半空中的蔷薇,险些是藏不住丹田里的修气。
现在的丹田就如同盛满了水的杯子,稍有一晃,修气便是要渗透出来。
陈闲一面小心翼翼地控制着修气,一面又感受着身体里天然的愤怒感觉,相互间冲突碰撞,让陈闲只能回避开眼神,不去理会蔷薇。
此时候在房间内的肖筱刚有苏醒之意,她能听见院中隐隐传来陈闲的声音,以为错觉,怕是期待过度,直到听见蔷薇的鄙夷声,肖筱才是确定,赶忙是起身几步之间打开了房门。
她本是要兴奋得呼唤陈闲,却在开门的瞬间惊愣了神情,她看见蔷薇侧身站在门外,一脸黯然地望着楼梯方向,似乎在等待着陈闲的身影。
然而蔷薇迅速恢复了冷冰表情,侧目望向肖筱,言道:“小丫头片子就知道睡懒觉,其他班组的学子早已起床晨练了。”
“我......”肖筱无言以对,她是真不习惯早起,在山林时候,都是陈闲一早从溪水中抓鱼回来,才会叫醒她。
“你什么你,二十五组院里可就只有你和我两名学子,你要是敢拖我后退,我就杀了你!”
蔷薇故作威胁,言罢转身进到了隔壁一间房中。
其实二十五组院里皆是空房,蔷薇若是真有厌恶之意,也不会选在肖筱隔壁。
肖筱一开始还不理解,但就刚才见得蔷薇黯然的神情,肖筱的心中隐隐有几分感触,只是此刻陈闲的身影已是进入到肖筱的眼眸之中,肖筱兴奋,顾及不得内心对蔷薇的......怜悯。
“哥哥,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不是说初学堂不让家属陪伴吗?”
“家属确实是不能来,但哥哥现在有另一个身份,所以就能进来了。”陈闲上前抚了抚肖筱的脑袋,嘴角欣慰地笑着。
“什么身份?”肖筱显得迫不及待想知道陈闲如何进来,这关乎着她以后是不是依能像今晨这样,睁开眼睛就能见到陈闲。
陈闲从怀中取出《雏鹰心法》和《削竹剑法》,心悦道:“昨夜哥哥离开时,正巧与上了筱妹的师教,哥哥与他聊得投缘,他便同意了哥哥以后就住在这院子里,帮你们打扫收拾,为你们煮饭做菜。”
陈闲说得很自然,虽然是谎言,但没有恶意。初学堂其他班组皆配有负责内勤的管事,唯独二十五组院无人问津,陈闲思索下来,觉得自己以此身份进入二十五组院最合适不过。
肖筱听得陈闲所说,兴奋地直跺脚。
这意味着不仅以后每天清晨醒来都能看见陈闲,还能继续如在山林时候一样,过着二人的小小生活。
然是此刻听见“嘭”的一声破门之音。
陈闲视线来不及看清,眼前已是闪过一道紫光,瞬间感受到喉咙一紧。
蔷薇是在隔壁房中听见陈闲所言,莫名感到恐慌。
她的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浮现着陈闲和肖筱亲密的模样,这让她感到孤独,感到害怕,致使触及愤怒,让她仅在一个瞬间破开房门,移至陈闲面前。
蔷薇怒视着陈闲,手指僵硬地掐在陈闲脖子,从牙缝之中厉声一句:“滚出二十五组,反则我真会杀了你。”
陈闲先为一愣,随即便是皱眉仇视,用冰冷的声音问道:“与你何干?”
“我只问你滚还是不滚!”蔷薇言下,掐在陈闲脖子上的手指逐渐发力。
只是这种发力很有限度,以蔷薇的修为,掐死一个平凡之辈确实如掐死蚂蚁一样轻松,可她似乎有意收力,只让陈闲感到脖子勒紧的难受,却没有窒息的感觉。
一个魔教异徒,视人们如草芥,怎么会有慈心?陈闲感受到蔷薇手下留情,心有疑惑。
两世为人自有是非观念,陈闲来自前世的灵魂不觉蔷薇如何令人厌恨,但身体中天然的仇恨让他认定蔷薇现在不动手,定是有所目的,她是魔教,总是会杀人。
这或许是因为身体中遗存的信念,对魔教杀害父母双亲的事实始终怀恨,以至于陈闲的情绪总是被这股仇恨不自觉地带动着。
肖筱先一刻没有反应过来,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