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阳府的人都预感襄阳府衙要变天了。
最近连连几次顾老爷和胥老爷都吵过好几回了,今儿个也在府衙里互不相让不再顾着脸面直接吵开了。
众人倒也不知道是什么事儿,只知道顾府的顾大公子回来了,回来不过多久顾大公子和顾老爷便和胥老爷杠上了。
此时三人还在府衙内,面对面气冲冲的。
“顾大人到底是什么意思,这襄阳府的名簿可不是想要拿走就能拿走的。”胥大人阴沉着脸说道。
这两三日顾老爷都来襄阳府寻名簿,胥大人暗地里压着不让,却没想到顾老爷这次铁了心,不拿到名簿誓不罢休的架势。
胥大人看着顾老爷身后的几排官兵,冷冷哼气说道:“顾大人且不说要拿襄阳府名簿私自翻阅,现如今连自己的兵都喊上来了,这是要反了不成!”
你顾老爷再得人心,整个襄阳府还是我坐镇呢!
顾老爷身后的官兵听了胥大人给他们扣了这么一顶大帽子,忍不住缩了缩身子。
“胥大人来的好啊,我还以为大人是要一直当缩头乌龟了呢。”顾老爷见胥大人敞开了说话便也顾不得脸面了:“要说这件事,胥大人应该早就听闻了河南省文渠镇的血案了吧,那里头可是牵扯了十来个人命。文渠镇的知县都已经明了这些人和襄阳府脱不了干系,我找名簿是想替襄阳府洗脱,难道不应该吗。”
两边的官兵听了都面面相觑,各个神色不一。
“河南跟我们湖广有什么关联,他们那里发生了血案怎么还能牵扯到襄阳府来,”胥大人抗拒不从:“量那个知县白大人一人的说辞,谁会信那些莫须有的话,我们襄阳府人正不怕影子斜,顾大人怎得这样胆战心惊,难不成……”
这后话没了,但是所有人都听得明白。
“胥大人,”顾承泽这时上前一步彬彬有礼的作揖道:“那十来人中的确有几个人是襄阳府的官兵,小生确切的认得那么几个人,所以还是让我们查清了再说罢。”
听到这里,官兵中有些人的神色便开始有些闪躲,似乎被人戳穿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胥大人看着顾承泽怒不可遏,在这么多人面前把那件事情说得跟板上钉钉的一样,这要让襄阳府的众人怎么想。
“襄阳府少说也有三百来号官兵,你确定不是自己记错了人。”胥大人似乎不把顾承泽看在眼里,随意便堵住了他的口。
这样子看来胥大人是打算死也不松手了。
顾承泽拧眉。
“这件事情已经牵扯到了襄阳府,若是文渠镇那边直接将案子上报过去惊动了大都督府,胥大人也不怕吗?”顾老爷沉声说道。
胥大人听了眼睛一颤,凝噎不语,似乎有了一丝动摇。
这件案子要真是惊动了大都督府,恐怕自己就真的是回天乏术了。如今大都督府是皇上的心腹,更是在那候都督上任之后地位瞬间又高了一丈,要拿下谁都不过是弹指一挥间的事情。
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那位新上任的候都督恐怕正等着有个功绩可以上报跟皇上领个赏呢。
胥大人看着顾老爷的嘴脸便感觉一阵恶寒,真是阴险狡诈之极。
现在如果自己不让他们拿走名簿就说不定是大都督府的来拿了,但要是让他拿走了名簿,所有的事情不也都败露了嘛。
真是进退两难。
胥大人的眼睛咕噜一转,转过身朝外走:“当然不能让案子上报到大都督府,但是查人的事情也要些时候,顾大人得静心等上那么个几天。”
这种时候就只能拖延时间了,否则两边都办不成。
胥大人说完话就立马想着溜之大吉,自己走了管他顾老爷还是顾大公子的,两个人还能翻了天不成。
“那胥大人就不要怪我了,”顾老爷看出了胥大人的心思,扬手一喝:“给我搜!”
胥大人听了脚步立马顿住,惊愕的转身看向一脸平静的顾老爷。
这个人真是丧心病狂了。
见他身后的几排官兵陆续朝府衙内涌过去,胥大人立马喊住:“谁敢!”
这一声怒吼犹如从胸腔内随着一股大火喷出来,胥大人这边的官兵也已经心照不宣的上前将顾老爷那边的人拦住了。
两边官兵和大人僵持一刻。
“真是放肆!”胥大人阔步迈向顾大人,伸手指着顾大人咬牙切齿:“别忘了你还只是个府丞罢了,奈何你再有威望你穿着的这身官服也变不了样!”
胥大人咬牙说着伸手使劲戳了顾大人的肩膀几下。
顾承泽上前按住胥大人的手,谦和有礼的说道:“胥大人息怒,我父亲也是为了襄阳府着想。”
胥大人一甩手冷哼一声,鄙夷的瞥了一眼顾承泽。
老子和儿子一个样,人前清风亮节的模样,人后还不是诡计多端。
顾老爷看着胥大人,毫无畏惧可言,神色依旧。
“胥大人不要为难我,”顾老爷神色平静却不失威严:“为了襄阳府的安危,就算把府衙翻个底儿朝天我也在所不辞。”
胥大人看向顾老爷的眼神,似乎在判断顾老爷说的这句话有几分真。
而顾老爷眼里的笃定和执着明显的告诉了胥大人,他绝对能干出这种事儿来。
胥大人握紧了拳头,气的身子微微发抖,他在心中再次发誓定要让这个顾老爷从襄阳里滚出去。
“你想翻是吧,”胥大人因为隐忍着怒意,嘴唇也变了形:“行,倒让本官好好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