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随着霍小山冲进树林的时候,我发现了树林中躺着十余具日军士兵的尸体。
这十余名刚刚被击毙的日军士兵毫无例外的是背对着我们进攻方向的,显然,他们与我们一样听到了前方山头传来的枪声便认定了自己的大队在那里遇到了埋伏,便开始收队向大部队靠拢,却不知道为什么在起身之际被霍小山觉察到了动静被一顿机枪与掷弹筒给放倒了。
“你们都看着我做什么?”霍小山见所有人都在看着他奇怪地问。
没有人吭声,小石锁鼓了鼓嘴想说话却是被铁锁瞪了一眼给憋了回去。
“一百一十二米呢,我只是觉得鬼子大致在这个方向,我也不知道鬼子有多少人,但是前面枪一响,有鬼子碰动了树叶却是被我感觉到了。”霍小山解释道,接着又说“好了,我不是神仙,别都象电线杆子似地杵着,前面正打的热闹呢,咱们也去!”
所有人都动了起来,霍小山又再次疾行在了队伍的前面,我和鲁正声互相看了一眼后也忙跟了上去。
我相信霍小山所说,因为据我了解他还真没有说假话的习惯,尤其是对自己人。
是的他不是山神也不是土地爷,真的不是神仙,他并不知道一百多米外的鬼子是藏在了大松树下还是大杨树下或者大槐树下或者大柳树下。
可是他隔着一百多米却是能看到树的枝条动了,百且他能够在冲到目的地的时候,知道自己跑了一百一十二米,这又哪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呢?
十多分钟后,气喘吁吁地我们爬到了一处高地上,趴在那高地棱线之后便将前方看得一览无余。
我们并没有看到前方战斗的情景,战斗的地方应当还在我们对面山头的那面,因为日军一个大队足有一千多人,再加上他们的辎重部队,在山谷中如一条长蛇般蜿蜒着。
而我们所在高地的下方正是这条长蛇的尾巴——日军用牲畜拉着的大车,上面或者是成箱的弹药或者蒙着苫布的物资,甚至我们还看到了两门用马拉着的步兵炮。
只是他们此时却都已经停在原地了,很明显他们前面的部队被沈冲他们堵住了。
我猜测沈冲他们的埋伏一定相当成功,因为枪响开始到现在已经足足有十多分钟了,那枪声和掷弹筒的爆炸声依旧未停。
虽然我们刚才在打掉日军后面那十余名警戒哨时动静不小,但日军并没有派人回头查看,显见前面沈冲他们的埋伏让日军的指挥变得混乱起来而日军这回撤的也确实很仓猝。
“掷弹筒一字排开,从左面第一具开始至最后一具止,前方二百四十五二百六十米处,仰角**度到**度!”霍小山测了一下下方目标后命令道。
按霍小山事先的布置,我们现在是四个分队的人,而掷弹筒也有十具的。
我已经见识了郑由俭的打炮水平,他那水平真的堪称神炮,可是我却没有想到过霍小山竟也会如此熟悉掷弹筒的使用!
他刚才的命令竟是在他目测了目标之后在一瞬间下达的,他那笃定的神情刹那间让我相信他所报出的射击诸元是完全正确的。
“掷弹筒打响后开始自由射击!”霍小山又下达了命令。
当“嗵嗵嗵”的掷弹筒的发射声响彻耳畔,下面日军的辎重队伍彻底乱了。
我看到那谷地上先是有几发炮弹击中日军马车后爆起的烟尘腾空而起,然后就是一场大爆炸,只因为后面的掷弹正砸在了日军拉弹药的马车上。
日军由于前路被沈冲他们堵住了,后面他们辎重部队的马拉大车骡拉大车虽未挤在一起,但也已离得很近了。
一辆装弹药的马车被击中就引起了连锁反应,那情形就如同成挂的鞭炮被点燃,第一个响了第二个就注定逃脱不掉。
这时已经不需直属营再发射第二轮掷弹了,山谷中尽是爆炸的闪光与升腾起的浓烟还有就是被爆炸的气浪吹起的各种条样的物什,车体上的木头、日军的钢盔、日军士兵的残肢断体、甚至还飞起来了两个马拉大车的胶皮轱辘。
在这一刻,那些被炸死的日军想必只知身来何处却不知自己魂归何处,当真是何苦来哉?有樱花清酒不用,偏要到人家的土地上做个孤魂野鬼!
所有人手中的枪又适时响起,刹那之间中正式、三八大盖、轻机枪的子弹向下方爆炸未及的日军渲泻而下。
一时之间从我们这个高地往下看去,二百多米长的山谷里硝烟弥漫之中,无论是谁也搞不清哪个日军死了哪个没死,反正活人死人都已是密密麻麻地趴满了道路。
那一直通向山那头的的土黄颜色的日军在周围群山的翠绿之中显得分外咋眼。
我唯一遗憾的地方是我们攻击的是日军队伍的尾巴,由于是纵式攻击,更远的日军已经出了我们手中枪支的有效射程了。
可就在这时日军的侧翼枪声又起,却是那两支分别在日军左右负责袭扰的分队赶到了。
于是,部分日军士兵又只能掉头拧腚开始向两翼还击,更有部分日军经历了刚刚被突袭的恐慌后,开始找隐蔽物向我们还击了。
按照霍小山的既有布署现在我们需要开始撤退了,我不由自主地看向霍小山。
而在我刚才专注于射击的功夫里,霍小山却是手中拿着一具掷弹筒跑了回来,后面跟着原来使用这具掷弹筒的两名掷弹兵。
只见霍小山双手握住掷弹筒置于地上倾斜出必要的角度然后大声说道“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