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中央社的记者走了,走之前却把他采访的记录本给霍小山留了下来。
正如霍小山所说,那记者也明白,他采访军需处的这些资料是不可能发表的。
霍小山随手翻了几页恰恰看到郑由俭吹牛的那一段,于是就笑了。
他的小跟班小石锁也是识字儿的,那是因为他是家里的老小,他爹自然不希望自己一家五虎都是睁眼瞎,所以才让他读了一年私塾。
小石锁他不知道头儿在笑什么,心中也是大大的好奇。
于是他也抻着脖子跟着看,而这时霍小山却已经合上那个记录本,小石锁先是内心失望可又一想这个可能也算军事机密吧本不该自己看的。
就在小石锁刚要扭头之际,霍小山已经是把那合起来的记录本抛了过来,小石锁忙伸手接住。
“你保管着吧。”霍小山微笑着道。
“那头儿,我能看吗?”小石锁那刚平息下来的好奇心又起来了。
霍小山笑笑却没吭声。
他翻了下这个记录本倒不是因为八卦或者是谁说了自己的坏话。
他就是怕有的人嘴上没把门儿的说些伤了兄弟感情的话从而引起大家的纷争,这回见里面也没什么烧了有点小题大作,自然就扔给小石头保管了。
这时门口站岗的士兵却领了一个75军的军官进来了,手里拿了个红色的纸卡。
那军官却是认得霍小山的,上来就“啪”地打了个立正敬个礼。
这一下还真把霍小山弄楞了,因为他看那军官虽然比自己大了几岁的样子,但衔阶却比自己还高,竟然是个少校。
霍小山忙回礼的时候,那军官已经是毕恭毕敬用双手就将那红色的纸卡递了上来,说道:“我们师长晚上请霍长官和74军的的于长官吃饭。”
霍小山扫了一眼那请柬,上面写的还真就是那师长请自己吃饭的内容,便又看向了那军官道:“哪有少校给上尉敬礼的?我可当不得!”
那军官笑了一下后却正色道:“你当得的!我这个敬礼是以个人名义的,我哥哥是在南京保卫战中阵亡的,抗日功勋之大小与官衔无关!请霍长官准时赴约!”
然后他双脚一并又是一个敬礼,这回却不待霍小山回礼就扭头向外走了。
从屋子里走出来的郑由俭看到了也看到了这一幕,他凑上前来拿过霍小山手中的请柬看了看,说道:“请吃饭就请吃饭呗,少校给上尉敬礼他疯了吗?莫非那个什么师长怕咱们不去特意嘱咐的?”
“他拿我当英雄了吧,尽管我从没觉得自己是什么英雄。”霍小山道。
霍小山自然明白那师长请自己吃饭肯定是那个中央社的记者给传话了,却不知道那记者在把他那采访记录本给自己留下之前却是先让那师长看了。
那位师长看完那原汁原味的采访记录当时就脸红了,却是把手下主要军官又召集上来一顿好训。
为啥训?他先把那记者的采记记录中所谈到的霍小山部杀鬼子的事迹大致说了一下。
他告诉你自己手下的军官们,我今天训你们绝不只只是因为为咱们的人抢霍小山他们的战利品,我自然知道这些年来你们抢友军的东西谈不上多但也绝谈不上少,甚至有些都是我默许的。
但是,你杀鬼子还没有人家杀的多却抢人家的战利品那就不行了,这涉及到了军人的荣誉,到哪里都是让人瞧不起的!
人家就那么一个后勤连却帮着各系部队打了那么多仗救了那么些人,如果我是杂牌军我也要为他们出头说话的!
更何况你们有人竟然不开眼地还拿枪指了74军军官的头,我自己都从不和74军叫板,他们74军的师长旅长有几个那都是和我在一个战壕里打出来的兄弟,你们这是想作死吗?
主官一怒下面的军官自然是战战兢兢,而给霍小山送请柬的那个少校虽然级别低了点却是师指挥所的,因此目睹了这个会的全过程。
国家危难之际,亡族灭种之关头,没有哪个人不钦佩打鬼子有本事的人,因此奉命来给霍小山送请柬时他庄重地敬了个军礼却是发自内心的由衷的敬意使然。
“怎么了,怎么了,有人来请你吃饭了吧,哈哈哈。”说话声中于光良已是大声走进了院落。
本来霍小山在和于光良意外相逢后便急着要找自己部队。
于光良如何肯放?虽然战争才打了两个年头,但他们特训班的老兵们却已阵亡多个了,一个个年岁数并不大但却说见一面可能就少一面绝不为过。
霍小山无奈之下才说出来了与75军刀疤团长的恩恩怨怨,自然担心军需处与那刀疤团再打起来。
于光良已从霍小山口中得知军需处虽同属中央军却由于没有了靠山而境遇尴尬,便自告奋勇来打助拳。
75军那刀疤团长敢欺负杂牌军敢欺负军需处却也不大好惹同为中央军主力部队的74军,所以余光良自然是抓住了刀疤团长手下冲动的机会,造成对方以枪指己头的事实。
“你没有收到75军的请柬吗?”郑由俭奇道。
他现在自然知道了于光良是和霍小山和沈冲在中央军校时的老关系。
“嘿嘿,他给我我不收也不好,所以我躲着,我就是躲不掉我也折腾他们一下。”于光良阴险地笑。
“你不是看着人家送请柬才跑出来的吧。”霍小山笑道。
于光良就住在了霍小山旁边的院子里,霍小山太了解这些老兵了,一个个打起仗来该狠时狠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