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林是最后冲上来的,等他到的时候战斗都已经进行到了尾声。
罗林见慕容沛和细妹子此时也是拿着小手枪在房舍间的夹道里穿行着,就问一个在身边经过的军需处士兵道:“没打完吗?你们在做什么?”那个军需处士兵冷冷地扫了他一眼,闷声闷气地回答道:“补枪不懂吗?”便头也不回地走开了。
答话的士兵是莽汉,也难怪莽汉给他冷脸看,头儿媳妇和细妹子两个人都拿着枪开始找敌人补枪了,你一个大男人此时却到如何让人能看得起。
罗林自然也感觉到了莽汉对自己不待见的态度,脸上便也有些讪讪地不舒服,便也拿着手枪往房舍间走去。
他倒并不是真的想补什么枪,只是所有的人都在忙碌中自己一个人要是在街口站着那也太咋眼了。罗林随意地走向了紧邻村头的一个院子。
这时莽汉却是从相邻的院子中走了出来他也是奔罗林的方向来的,但此时见罗林已经向那院门迈腿了,他便鼻子里哼了一声却是一扭头奔别的方向云了。
罗林再次看到了莽汉对自己不屑的态度,这回心中却是有点羞怒了。
心道,一个臭当兵的拽得怎么跟二五八万似的,要是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老子让你死都不知道咋死的。
他怀着不愉的心情走进了院子。
这个院子却没有着火,想必是日军没有来得及纵水呢军需处的士兵便到了。
进院的罗林先是看到了一个倒在血泊中的老头儿,那老头仰面朝天地躺着,两手摊在地上也是鲜血淋漓,腹部一大片血迹,想必是被日军用刺刀刺死的。
罗林并不惧怕死人,既因为作为一名老军统他死人见得多了也因为他自己就杀过人。
罗林持枪进屋,见那屋中已经是被砸得乱七八糟也没有人便又退了出来。
他看到这屋子旁边还有一个矮小的柴房,柴房的门正虚掩着。
就在他犹豫是否走进去看看时,听到外面有人喊集合的声音。
罗林此时的心思并不在给什么鬼子补枪上面,他此时已经是一肚子的怨气。
既愤懑霍小山不好好地逃命又愤懑刚才那个军需处士兵不diao自己的态度。
于是他听到有人喊集合了就把把原已向那柴门抬起来的一只脚又收了回来,转身向院外走去。
罗林并没有注意到就在自己的脚下有一溜细细的血迹正通向了那个柴门,而那血迹的尽头一名日本士兵正隐身在那黑暗矮小的柴房之中从那破木板墙的缝隙中紧张地看着他。
这名日本兵进了这个院子后先刺死了那名老汉,想进屋看看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就在他搜寻未果退出院子刚一探头时却正好看到了霍小山杀死自己同伙的一幕。
霍小山那杀人的方式着实让他胆寒了。
一把比武士刀还锋利的刀在扎进肚子后竟然放扁了一横切,生生把自己那名同伙的半拉肚子横断开来,他发誓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杀神式的杀法!
于是,这个士兵眼见对方人多竟然也没讲什么武士道精神,便悄无息地退了回来。
他自然知道此时不能跑,如果跑了很容易被发现,发现后一枪便可以结果了他。
于是他就很是果决地将自己的鼻子在主房的门框子上撞了一下,弄出血来在脸上一抹就藏到了那柴房之中。
可是情急之下他竟然忘了那鼻血已是滴淌在了那从主房到柴房的那不到二十步长的路上了,就在他发现了这个漏洞正想弥补的时候,罗林却已经进来了。
他见这个支那士兵只是低头看着地上以为他已经发现了那地上的血迹了,心中紧张得不得了,已是把步枪上的刺刀卸了下来攥在了手里准备做殊死一搏了。
他却不知道那时候罗林的眼睛虽然是看着地面的心思却没在那上面竟然对那血迹视而不见。
这种情况并不是什么新奇事,人在走神的时候都遇到过,而罗林当时恰恰满肚子怨气正处于那样的一种状态之中。
眼见那名支那士兵出了院门,这名日本士兵知道,自己的这条小命这算是捡回来了。
此时,军需处的士兵在进村的村口会合了。
一个不大的村子,房子已经被烧了十之八九。
望着那还在哔剥作响仍在燃烧的村落,看着那一个个形态各异被日军杀死的百姓,所有人都黑着脸。
小石头怀中抱着的那个小囡囡竟然是唯一的幸存者了。
此时她却已经哭得跟一个泪人似的,令人揪心地叫着要去找娘却被小石头抱着不肯撒手。
小石头知然不会放开她让她去找她娘的,无论哪个是她的娘。
只因为村里所有的人死的都很惨,小石头不会让一个孩子再次看到这样的惨状。
小石头紧紧抱着这个小囡囡心中怜意盈盈,因为这个小囡囡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起自己的妹妹了,也正是和这个小囡囡同样大的年纪。
集合的号令是小石锁喊的并不是霍小山,而所有的人把目光都看向了与小石锁并排站着的霍小山时,只见霍小山极其罕见地黑着脸,至少军需处的士兵们是头一回看到。
慕容沛见霍小山犹自对着那燃烧的房屋出着神,心中自然明白霍小山此时心中的愤怒与悲伤。
慕容沛记得在他们当初入关的时候,霍小山也是在遇到日本鬼子屠村时表现出了从未有过的愤怒与不理智。
人人都有禁脔,那个魂牵梦系的小山村已经成为霍小山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