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朔走出巷子,莫行乐倚着墙。
两个人擦肩而过,裴朔说了一句
“不是她。”
“我信你。”
莫行乐看着裴朔离去的背影,自己往另一个方向去。
阿瑶并不知道,裴朔不是向她寻求解决方式,而是在确定她是不是与善法教有关的人,但凡阿瑶当时有一点苗头显露不对,裴朔便会毫不留(情qg)地把她控制移交给大理寺。
第二天店一开门,莫行乐派去的人出现在孙娘脚店,特意挑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叫了(套tao)餐和饮品,也没做什么,就是从店开门吃到店打烊。
连续来了好几天,然后某天又不再到来。
店里的人和老食客都没有注意到这位大胃王,只有李刚感叹要是多来几个一天到晚都在吃的客人那该多好,紧接着被李柔一个爆栗教做人。
“经过属下多天的观察,孙娘脚店跟善法教之间并无关系。善法教利用孙娘脚店作为据点之一,拉拢入城百姓。属下另外分配人手散布在坊间脚店,也有所获。”去吃了好几天的好吃大理寺官员向莫行乐汇报道。
起初他认为孙娘脚店跟善法教脱不了干系,有说书人想在店里鼓吹善法教的“仙法”、“事迹”的时候,无一不被宋方给撵出去,但他们却不阻止店里合理讨论善法教,以三教为对比,讨论这个新冒出来的教派是好是坏。
不过这种讨论到底还是很少。
一连观察几天,毫无所获。
转机就在某一天。
那是一个赤脚农民,神(情qg)茫然疲惫。他进了孙娘脚店坐下没多久,先是找李刚打听,相隔几桌喝茶的两个人看了一眼去厨房的李刚,拿着碗过去跟与他同桌,农民也没理会他们,他们俩人自行交谈起来,他们声音淹没在附近熟客聊天的声音,听不见说了些什么。
说着说着,农民眼里的茫然消退,好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此时李刚端着炒木樨(肉rou)来,这三个人已然称兄道弟。
而这一幕完整地落在暗地调查的小官眼中,他看到那两感∫┓劢桓农民。农民将信将疑地接过。
此后几天,有时是这两个人,有时候是三个人,这些人的目标有着共同的特征——他们神色迷茫或是悲愤和绝望,如果深入了解就会发现,他们都是在城郊农作的农民,可城郊有蝗虫肆虐,庄稼无收,为了填补家计,进城做工养家糊口。
正是因为店里有善法教中人借着孙娘脚店的地盘接触百姓,不难怪他先前派人调查获悉“孙娘脚店是善法教的地盘”。
“大人,属下已经派人去伪装贫农接触善法教的人。”
“嗯,我知道了,不要与脚店的人说,以免打草惊蛇。”莫行乐吩咐道。
……
福海、南浔、青州、昌州接连四五个州县相继传来蝗潮的消息,数以万计、百万计、千万计的蝗虫把蒙蔽天(日ri),所到之处颗粒无收。
民间有士子直言抨击圣上不仁,上天降罚。
传闻圣上在朝廷到气得吐血,把开国侯以及好几位在朝的将军、统领都派出到各个受到影响的州县捕杀蝗虫,只堪堪留了(禁j)卫,连罪己诏都没来得及下就吐血晕倒。
众说纷纭。
而对蝗灾最直观的影响,那便是米价暴涨。
“唉,圣上病倒,米价一天一个价格,此后应该如何应对?”打烊后,孙娘把店里的人都召集到一起,询问他们的意见。
蝗灾当前,米价飞涨,首当其冲就是他们这些做脚店的受影响,她们做的都是小本生意,薄利多销,如果不提价格,店里持续亏本,没法营业,如果提价,提价多少,原来的客人会不会因为价格问题流失,最后导致店里没办法在做下去,一系列都是问题。
“提价吧,我看周围的店都涨价了。”李刚说道。
“别吧,要不换做别的菜,瑶柱姐之前不是做过别的菜,做一些能填饱肚子的,少用点米粮。”李柔建议道“我想起以前的时候,做荠菜(肉rou)大馄饨,满口的荠菜清香。”
孙娘“好像不错,瑶柱你能想到什么菜?”
“饭可以用各种米掺杂蒸煮的五色饭,萝卜丝饼,拨鱼儿,红薯饼之类的。或是稀粥,看老板娘决定吧,我都可以做。”
阿瑶暂时没想到有什么能做,就看看她们想到什么菜,她跟着做菜就是。
不知为何,蝗灾消息来得很突兀和诡异,就像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一样。
京城人心惶惶,裴朔以前提到说圣上(身shen)强体壮,未立太子,目前还有两个成年的皇子留在京城。
武将领兵外派,又是在这个当口……
总感觉天变了。
觉得有人请君入瓮的,不只有阿瑶一个。
紫檀木画桌上,画卷,砚台,笔筒,还有一方玉雕人物臂搁,桌后黄花梨木透空后背架格放置整(套tao)的书上那一整块青玉山水亭台人物山子,迎面扑来的富贵气息。
孟谦修如今住在薛府,成为薛府西席,教授薛府姑娘们课业。
这是他的书房。
手上攥着一卷书,孟谦修脸上绷紧的皮肤出卖他现在并不平静。
叩叩,小厮敲响门,“孟先生,大夫到了。”
“请进。”
一转(身shen),又是一个是好好先生的孟西席。
把门一关,来人把来意一说,孟谦修大喜,按下喜色“当真?”
“真。太医院束手无策,这消息不能往外传,我也是偷看了起居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