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马永贞醒来的时候,那匹骏马已经将他驼到了上海城郊外的一片树林里。
马永贞时常与上海的洋商们做生意,自然听说过陈耀扬的名声。于是,他便抱着试试的心态前来“青莲阁茶楼”向陈耀扬求助。
陈耀扬听完马永贞被黑店加害的经过,大发雷霆道:“他妈的,没想到‘红帮’的人还在干这类勾当。”说罢,转头对马玉山道:“大马,你马上替我去‘红帮’走一遭,问问那个蓬阆镇是谁的地盘?那家客栈是谁管辖的。”
马玉山应道:“是,只不过……敢问马大哥,那家客栈叫什么名字?”
马永贞说道:“‘出门倒客栈’。”
陈耀扬闻言,冷冷的笑道:“还真的是‘出门倒’啊。”
马玉山点了点头道:“那我这就去‘红帮’。”
“等等,你先把小马叫来,我和马大哥先去蓬阆镇会会那个老板娘。”陈耀扬交代道。
马玉山应了声“是”,便通知弟弟马玉林去了。
陈耀扬带着十来个保镖和马永贞、马玉林,开着数辆福特车来到了蓬阆镇,寻找到了那家“出门倒客栈”。他让马永贞先躲在车内,自己先行一步去会会那个老板娘。
当陈耀扬和马玉林及数名保镖走进客栈的时候,老板娘依旧是一副殷勤献媚,笑容满面的姿态迎了上来。她上下打量了陈耀扬一番,见他是个王孙公子的打扮,还以为来了个“大肥羊”,连忙吩咐店小二送上了一盘果品糕点,并安排陈耀扬等人坐到了客栈的一间包间内道:“这位爷,不知道您想吃些什么?”
马玉林见问,道:“甭问了,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中游的,没有我们陈爷没有吃过的。你只要去把你们店里面最好的给陈爷端来便是,不好的就不要上了。知道了吗。”
老板娘闻言,喜上眉梢道:“诶,小妇人这就去准备。不过……”一边说着,一边摆弄着手指头道。
马玉林见状,从口袋中取出一叠银元道:“这是洋银,收不。”
“收收,自然收得。”老板娘眼前一亮,接过马玉林递来的洋银屁颠屁颠地离开了包间。
过了一会儿,客栈的店小二便不断地送上了菜肴来,什么清炖甲鱼、鳝背大烤、干煎龙虾、鲤鱼甩水、翡翠豆腐、红烧头尾、酒糟卤鸭……五颜六色、素荤并齐,水陆美味、应有竟有,堆得满满的一桌。
紧接着,老板娘便端来了一壶酒水,殷勤地说道:“陈爷,这酒可是小店的上品,是选用上好的碧粳,掺入小店特制的酒曲之中,然后再兑以隔年的泉水酝酿而成。每坛酒又要再搁上三、五年的时间,待酒香透过封口的泥土外溢而出,这才将酒取将出来饮用。因此,此酒又名‘透泥香’。”
陈耀扬“哦”了一声道:“看来这酒有点门道啊,难怪你的客栈名叫‘出门倒’呢。”
老板娘闻言道:“陈爷说得是。不瞒陈爷,前些年便有一个陕西的珠宝商人前往上海做买卖,接过一喝上这酒,便酩酊大醉了数日。说近些点,昨晚有一群贩马的马夫,才喝了数杯,便找不着东南西北了。嘻嘻,您说好笑不好笑。”
陈耀扬知道老板娘口中说的正是马永贞等人,他假装问道:“哦,是吗?”
“那是。”老板娘一边说着,一边为陈耀扬斟了一杯酒,然后才道:“陈爷,要不我外间再设一桌酒席,让您的保镖们也一同品尝品尝?”
陈耀扬闻言,点了点头道:“嗯嗯,可以。”
老板娘便吩咐店小二在前厅又设了一桌酒宴,然后拿来一个酒杯,斟满后道:“陈爷,小妇人孤家寡人一个,开一间客栈不容易,在这里就敬陈爷一杯。”说完将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陈耀扬自然知道这时候的酒水是干净的。于是,他也随手拿起酒杯,将酒喝完。
老板娘并没有再继续劝酒,而是走出门外,与陈耀扬的保镖们喝个不休。或许,这个老板娘真以为陈耀扬是什么游手好闲,手无缚鸡之力的王孙公子,而门外的那群保镖才是难缠的主,因此才想着首先对他们下手。
可是,这群保镖之前已经听过陈耀扬的嘱咐了,对老板娘斟的酒格外的小心,一点也不管乱喝一口,这使得老板娘不知所措起来。
这时,陈耀扬呼唤道:“老板娘,你进来一下,我有话问你。”
老板娘闻言,这才走进了包间。一边走着,一边琢磨着这群保镖如此的难缠,竟然滴酒不粘,看来自好先对这个公子哥下手才行。想通此计,老板娘有笑mī_mī地走进了包间,为陈耀扬斟了一杯酒后道:“陈爷,不知您有何吩咐?”
陈耀扬询问道:“刚刚听你说,昨夜客栈里来了一群贩马的马夫,是也不是?”
老板娘闻言,不禁心中一颤,这个陈爷为何会问起此事?他是否与那群马夫有关联?于是回答道:“正是,不知道陈爷询问他们作甚?”老板娘连忙试探道。
陈耀扬“哦”了一声道:“没什么,只是我在上海滩有一间赛马场正好缺上等的好马,就想问问那些马夫是否有日行千里的骏马,我想收购个数十匹。”说完,他瞥了老板娘一眼,见她正思索着什么事情又续道:“当然,如果老板娘愿意做这个中间人,陈某自然不会亏待你。”
老板娘不想再生任何枝节,连忙回绝道:“比好意思啊陈爷,昨夜他们便已经上路,恐怕小妇人帮不了您这个忙了。”
陈耀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