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是在夏日发现那陈方搞鬼呢!哪怕提前两个月也好啊!都不如现在这样寒冷啊!想到接下来可能还会有更多的人邀请他前往,陆长亭便觉得难受极了。
一边是宅在家中拒绝冻死,一边是钱、钱、钱,真是好难做的选择题啊!
教练这题我不会啊!
陆长亭揉了揉额角,懒怠地倒了下去,正好倒在朱棣的身上。
朱棣万万没想到陆长亭口中会吐出这样两个字来,登时有些无言以对,他忍不住抱紧了陆长亭,如同哄幼弟一般的口吻,“可暖和了?”
陆长亭摇头,摇着摇着还打了个呵欠。
对陆长亭的睡功,朱棣也是服气的。
这整日的睡,竟也不见陆长亭难受!朱棣叫来下人,让他们又抱了一床被子来,堆在了床上,朱棣拍了拍陆长亭的背心,道:“别担心,入了夜不会冻着你的。”
说这话的时候,朱棣还忍不住一边想起了衣物的问题。怕是应当给陆长亭添置冬日的衣物了。
而陆长亭此时想的却是,他该回乞丐窝看看了。
他来到明朝没什么朋友,安喜算一个,吉祥也算是,虽然吉祥总是极为邋遢,还有些笨,说话还难讨人喜欢,但陆长亭倒是记得他母亲去世的时候,吉祥懵懂地陪着他枯坐了一夜。
那便是一个没甚文化,不通世事的小乞儿,能给予他的最大的安慰了。
入冬最容易死的便是乞丐。
之前陆长亭还在乞丐窝的时候,好歹能照拂住吉祥,如今他走了,谁知晓吉祥是什么模样了?还有老瞎子,他也该回去看上一眼……
陆长亭想得入神,根本没注意到自己揪着朱棣的袖子,还顺着往上蹭了蹭。那姿势就跟撒娇也差不离了。
朱樉在外头等了半天,都不见人出来,忍不住往里走了进去,“你们做什么呢?”
陆长亭一下子被他的声音惊醒了,于是将眼睛撑得大大的,仰头看了一眼朱樉。
朱樉笑了笑,“今日小长亭跟谁睡啊?”
老屋中的摆设虽然多起来了,但这床位还是只有那么多,下人们都只得在杂物间睡。大家谁都比谁好不到哪里去。
陆长亭犹豫一下,还是指了指朱棣。他与朱樉、朱棣最为熟悉,而朱棣毕竟是永乐大帝啊!两相对比,还是和朱棣睡吧!
将来都还有点儿谈资呢,跟子孙后代聊起来的时候,开口就可以是:说起来你们怕是都不信,我曾经和永乐大帝睡过!
陆长亭思维发散地联想了一串。
朱樉轻叹了一口气,“行吧,那就如此决定了。”
朱樉说完便要转身出去,陆长亭却撑着朱棣的腿,上本身立了起来,头跟着探了出去,道:“二哥,入冬了,你们便不要出门去了。”意思就是,让他们也别去赚什么钱了。
他们几个,身体可娇贵着,别到时候钱没赚到,反倒病了,那可就是大麻烦了!
朱樉只以为陆长亭是心疼担忧他们,顿时心下还颇有些感动。
哪怕是个路边捡来的弟弟小长亭,都是这样的关心他们啊!
朱樉出去以后,还顺便让朱棡和蠢弟弟朱橚跟着感动了一把。
至于这把感动有多少,深厚不深厚,那就是分人了。
天色很快渐渐暗了下来,他们简单吃了些点心,费力巴劲地烧了点热水喝了,然后便各自洗漱上床休息了。
朱棣脱去了外衣,上床的时候,便将陆长亭紧紧裹在了怀中,两人紧紧贴在一块儿,再有厚厚被子盖着,自然暖和。
陆长亭在朱棣怀中挣扎了会儿。
朱棣低头问:“怎么?还是冷?”
陆长亭将他的胸膛推开了一些,这才勉强有了说话的空间。
“不、不是。这被子好重啊……”陆长亭被裹在怀中,身上又压着厚被子,他感觉自己没先被冻死,倒是先被捂死了。
朱棣无奈道:“被子都是如此,你往我怀中再进来一些,我用手臂撑着便好些了。”
朱棣竟是这样好说话?再想起第一次见朱棣的时候,陆长亭竟觉得像是几年前的事儿了。
这会儿倒是轮到陆长亭有些不好意思了,他动了动唇,道:“不必了。”他此时只是可惜,为何没有羽绒被!不然便可轻柔又保暖了。
陆长亭突然抽了抽鼻子。
“风寒了?”朱棣又问。
“不是。”陆长亭又闻了闻,“点了炭火?”
“嗯,你不是冷吗?”
陆长亭就说,怎么这屋中始终带了股味道,他不由得轻轻捶了一下朱棣的胸膛,道:“四哥,快将人将炭火收拾了,不然便将门窗打开。”
朱棣忍不住笑道:“你不是冷吗?怎么又叫人收拾了炭火?这门窗若是开了,这炭火也就不起作用了啊。”
陆长亭皱着鼻子,又捶了他一把,“快开!不然就捂死我了!”
等那炭火将氧气燃尽,再出来点儿一氧化碳,他们就可以去见阎王了!
别说等那陈方动手了,他们自个儿就把自个儿玩没了,多么丢脸的死法啊!陈方要是知道了,都能在狱中笑死。
朱棣向来不会忽视陆长亭的话,虽然不知陆长亭为何会如此要求,但他还是如同顺从弟弟的好兄长一般,起身叫醒了下人。
下人也是一脸懵,但主人有命,焉能不从?于是他们便将那炭火盆抬了下去。
陆长亭拥着被子坐在床上,顿时将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