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艳皱着眉头,看沈聪情绪不对,眼底尽是凝重之色,她觉得赌场铁定发生了什么大事,想劝沈聪自己忙,她一个人在家能照顾自己,对上沈聪幽深晦暗的目光,动了动唇,欲言又止。
“艳儿......”沈聪开口,声音低低的,轻吐住两个字,在邱艳听来,却极为沉重。
“什么?”邱艳抬起头,不明所以的望着沈聪,他眉峰拧成了川字,紧抿着下巴,半垂的眼底盖住了眼里浓浓的黑色,神色晦暗,这样子的沈聪,邱艳还是第一回瞧见。
沈聪好似唇色有些干裂,抿了好几次唇,张口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甚少有沈聪沉默寡言的时候,邱艳轻轻笑了下,问道,“怎么了?”
黑如点漆的眸子渐渐转开,沈聪低下头,目光晦暗不明,“没什么,你好生养着,家里的事儿有我呢。”邱艳身子不要,孩子的事儿,再等等不迟。
邱艳觉得他话里有话,一定有什么事,不过沈聪不多说她也不会细问,点了点头,这几日,肚子沉沉的不舒服,小日子走走停停,邱艳有些害怕了,看沈聪坐下,她突然问道,“是不是我快死了?”
这种感觉很不好,她想起她娘,难不成她的病是娘胎里带出来的?
沈聪一怔,眼神扫过她浅笑的脸颊,脸上愁绪散去,挑眉笑了,“胡思乱想什么呢,好好的,说什么死?我活着,阎王老爷都不敢打你的主意,安心吧。”沈聪的目光落在她肚子上,顿了顿,眼神复杂。
翌日,家里来了位婆子,姓李,沈聪说叫一声李婶就好,李婶做的饭菜味道好,邱艳明显吃得比之前多,她的胃口,好似一天比一天好。
李婶忙前忙后,沈聪一如既往的闲着,邱艳记着早前的时候,沈聪没事会去山里转悠,还有砍木头回来晒,她病了后,沈聪憔悴不少,她记着前天晚上,她半夜口渴醒过来,察觉一双眼悠悠的盯着自己,吓了她一大跳,定睛一瞧,才知道是沈聪。
月色下,他目光瘆人,良久,邱艳才回过神来。
“半夜不睡觉,盯着我看做什么?”邱艳稳了稳心神,以为沈聪哪儿不舒服,还抬手探了探他额头,不冷不热,没有反常的地方。
沈聪握着她的手,朝她身边挪了挪,道,“睡不着,爹估计忙着掰玉米棒子了,我走不开,让刀疤叫几个人过去帮忙,尽早帮爹忙完田地的活。”
邱艳想说自己身子不是什么大毛病,和他一块回青禾村就好,用不着劳烦刀疤他们,沈聪像是知道她要说什么似的,先开口道,“大夫说你要静养,再过些日子才能下地,爹那边的农活有我呢。”
邱艳觉着这话怪异,一时说不上来,顿了顿,才反应过来,笑道,“有你,你天天守着我,哪儿也不去,刀疤今天是不是来好几次了?”
沈聪淡淡嗯了声,闭上眼,手放在她肚子上,想起什么又缓缓移开,挪到她手边,抓起她的手,黑暗中,一双眼再次睁开,紧紧的盯着她,“艳儿,没有孩子,我也会对你好的,你别害怕,不管什么,我都是为了你好。”
半梦半醒的邱艳身子一颤,以为沈聪知晓她不能生育一事,唇边蔓延起苦涩的笑来,紧了紧他的手,“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听说了什么?”
青禾村的那些流言沈聪根本没放在心上,他想说的是另一件事,听邱艳问起,他拉过她,轻轻道“外边人怎么说是外人的事儿,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艳儿,不管发生什么,你要记着,我沈聪,这辈子只有你一个媳妇,除非我死才会放你离开,否则,我都会陪着你。”
想着前晚夜里发生的事儿,邱艳笑了出来,暗道,沈聪果然是怕她死了,那种话,很难想象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
“你笑什么?”沈聪撩了下她的头发,一丝一丝的头发,油亮亮的,他细细搓了两下,话锋一转,“你是不是好几日没有洗头了,我闻着有股味?”
邱艳神色一僵,吸了吸鼻子,沈聪不说还好,听他的话后,发丝间果真有股难闻的味道传来,她不自在的扭了扭身子,病的这几日,去茅厕都是沈聪抱着去的,的确没有洗头,洗澡也不曾,不过日日都有换衣服。
“怕什么,我又不会嘲笑你,你等着,我让李婶烧水,给你洗头。”说话,沈聪推开窗户,朝堂屋方向喊了句,家里没有躺椅,沈聪并排了四根方形的竹篾凳,让邱艳躺着,拿木盆装了水,小心翼翼替邱艳洗头发。
阳光下,邱艳睁不开眼,只能感觉是沈聪轻柔的力道在她头上慢慢按着,短寸的指甲划过她头皮,很舒服,舒服得邱艳闭着眼,不一会儿沉沉睡去。
沈聪的动作慢,站在走廊上的李婶瞧着这幕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她以为像沈聪高高在上的人不食人间烟火,谁知,对家里的媳妇竟然这般好,真的是放在掌心里护着的。
洗完头,沈聪怕她脑袋吊着难受,一只手轻轻托着她的头,一手朝走廊上的李婶打手势,示意她将木盆里的水拿去倒了,然后,坐在略猥琐湿润的凳子上,让邱艳的头枕在他腿上,手里拿了干巾子,一点一点替她擦拭湿润的头发。
邱艳睁开眼的时候已经躺在床上了,头发随意的洒落在枕头上,无半点湿润,她觉得身子不错,坐起身,慢悠悠下了地,听着外边有人说话,以为是家里来人了,不曾放在心上,推开桌前的凳子坐下,随即缓缓推开窗户,她的病好得差不多了,今早上,没有吃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