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了慕子凌的犹豫,燕文灏自然地就猜到了人,他抓起慕子凌的手放到嘴边亲了亲,轻声道:“徐梓琪,我已经让暗二去查了,你再想想,除了她之外,可还有其他人?”
“父亲素来端正,对任何事都秉公办理,从不徇私,我从来不曾听闻过他与谁结怨……”说到这里,慕子凌突然想起了什么停了下来,过了片刻,他拧眉道:“确实有一件事,但已经是许久以前的事了。”
从燕文灏的怀里退了出来,慕子凌抬头看他,问道:“你可知道二十年前,陛下断过一起私盐贪污案?”
那起私盐贪污案是燕帝登基后办的第一起大案,牵涉官员甚广,以安国公为首的三位异性王公全部牵连在内,燕帝为了威震朝纲,查清案件后,手段狠辣,丝毫不留情,将几个主犯全部判了满门抄斩,连尚在襁褓中的婴儿都不曾放过,当年的午门之外,血流成河,几百人全部被处斩在那里。
这起案件到如今都还是让朝廷官员谈之色变的,燕文灏自然也知道,二十年前他虽然还未出世,但后来也曾经听闻过。
燕文灏没有看过卷宗,虽然知道却没有了解地很清楚,于是不解道:“这起案子,与岳父又有何关联?”
“这起案子,当年就是父亲负责侦办的。”慕子凌告诉他:“当年陛下登基之后,三公却仗着自己是老臣,大肆贪污受贿,又勾结朝臣,目无王法,手里还握着部分权利,手里没有证据,陛下拿他们无可奈何。”
“为了整顿朝野,肃清朝纲,陛下知道他们一直与江南盐帮勾结,贩卖私盐,中饱私囊,便准备从私盐案着手,派了父亲去江南查案收集证据,父亲受命,确实拿了证据回来,陛下才有了理由,顺理成章地处置了三公,收回了他们手中的权利,又将朝中上下彻底地整顿了一番。”
说完之后,慕子凌又静默了一会,然后不解道:“但是当年,陛下已经判了他们满门抄斩,上下都不曾留下一个活口,而其他牵涉在其中的官员,亦被判了流放……他们会时隔这么多年,再来向父亲寻仇吗?”
燕文灏思索了片刻,道:“无论如何,总算是条线索,我会让暗四去查清楚的。”顿了顿,他又道:“今日你去探望岳父时,再问一问岳父,看看是否还其他人。”
“好。”
点头应了一声,随即慕子凌又偏头往外,看了看时辰,提醒道:“辰时已经过半,你该入宫了。”
燕文灏闻言,也转头看了一眼外头,收回视线后,他又倾过身,抱了抱慕子凌,然后低下头,跟慕子凌交换了一个既温柔又缱绻的亲吻,一吻完毕,他才站起身,温声道:“别担心,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微微颔首,慕子凌扬起嘴角,对燕文灏笑了笑,只是他虽然笑着,但眉宇间还是有一抹藏不住的忧虑,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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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
进了宫之后,燕文灏并未先去乾行宫看望燕帝,而是径直去了贤妃住处,准备去给贤妃请安。
恰好今日,燕文瑾也来给贤妃请安,这会儿还在贤妃的寝宫里,没有离去,他听到宫女来禀报说燕文灏来了,登时面上一喜,立即就站了起来,点心也不吃了,高高兴兴地跑了出去。
“这孩子。”看了一眼燕文瑾兴奋不已的模样,贤妃轻笑着摇了摇头,也跟着起了身,缓步走了出去。
走到门口时,贤妃就看见兄弟两人一起走了过来,而自家那个傻儿子指手脚并用的,嘴巴也一直说个不停,没有一刻是停下来的。
“二哥,你和二嫂终于回来了,你们快些把那位苏小姐领走吧,我都要被她烦死了……”
见到燕文灏以后,燕文瑾就一刻不停地抱怨着苏棋语,说话时,他又是抓耳挠腮,又是手脚并用的,满脸都是烦愁苦闷状,这两个月,他是真的被苏棋语折腾怕了。
燕文灏一直都嘴角含笑着听着,若是听到有趣的地方,也会侧过头,挑眉看一眼燕文瑾,应上一声。
燕文瑾:“……”总觉得自己被忽视了!
再一次点了头后,燕文灏就觉察到了有一束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他抬起了头,在看见不远处站在殿门外,目光慈爱地看着自己的贤妃时,他的脚步停顿了一下,稍时,又把脚下的步伐迈得大了些。
快步走到贤妃面前,燕文灏朝她认真地行了个礼,随即轻声说道:“母妃,我回来了。”
“好孩子,回来便好。”慈爱地笑了笑,贤妃语气温柔道:“来,进来再说吧,刚好我做了些点心,还是热的。”说着,她又转头,吩咐了宫女去送来茶水。
进了正殿的门,燕文瑾总算是闭上了一直喋喋不休说个的嘴巴,找了位置坐下以后,再次拿着桌上的点心吃了起来。
跟燕文瑾后面,燕文灏也坐了下来。
过了一会,就有一名宫女送上了茶水,看她放下以后,贤妃就摆了摆手,示意她退下去,之后她又对身旁伺候的宫女轻声叮嘱了几句。
“奴婢知道了。”
那宫女恭恭敬敬地应了声,随后又向燕文灏和燕文瑾行了礼,便领着屋里的其他内侍,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等到殿内只剩下他们三人时,贤妃才关心问道:“江南之行,可还顺利?你与子凌,可有受伤?”
她知道燕文灏他们是去的江南,而非是城在的护国寺。
淡淡地笑了笑,燕文灏耐心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