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林勋见绮罗睡得沉了,披衣起身走到外间。宁溪值夜,连忙拿着灯台进来,低声道:“侯爷可是有什么吩咐?”
“没你的事,别吵醒夫人。”林勋压了下手就出去了。
他走到屋外,发了个哨子,立刻有几名护卫从暗处跑出来。林勋道:“迅速叫几个人前往边境的重镇,观察各国的布防是否有所变化。切记不要听守将所言,要亲自到前线调查,调查的结果绘制成图,用最快的速度传回来给我。”
“是!”两名护卫转身小跑着离去。
另一名护卫跪在地上说:“主子,二夫人求见您,一直在竹林那里等着。之前看您休息了,便没有传信进去。”
这尹氏倒还敢来找他?林勋本就打算找个时间跟她好好算账,既然她自己送上门来了,他也就顺水推舟,好好给她敲个警钟。
尹氏知道自己今天闯了大祸,原因为孩子是林勋的,想要把他们母子接回来,就算林勋不愿意,至少郡主是欢喜的。最重要的是林勋有后了,罗氏就不会仗着自己生了个儿子,在侯府里气焰嚣张。在她的盘算里,男人就算再喜欢一个女人,也不会高兴她容不下自己的儿子。所以哪怕绮罗有点小脾气,林勋还是会感激她把儿子名正言顺地带回府里。
哪知道事情完全不是这样的?事后,尹氏听丫环说,林勋把绮罗从竹林里抱出来,还让人把那母子俩送走了。她越想越不是滋味,林勋就那么宝贝朱绮罗?
有灯笼的光亮从远处移过来,尹氏连忙转身,看到林勋过来了。
林勋从护卫手里接过灯笼,让他在旁边等着,慢慢向尹氏走过去。尹氏惊慌之下,跪在地上:“侯爷,今日的事情,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是怕那孩子乱嚷嚷,坏了侯府的名声,所以才把他们都带回来,想要好好问个清楚……”
“二嫂,这些年我自认待你不薄。”林勋看着远方,声音没有一点感情。
尹氏的后背开始出汗,她神色闪烁,说不出话来。若说在这侯府中,她最惧怕的人,不是罗氏,也不是嘉康君主,而是眼前这个男人。她嫁到侯府的那天,就从林二爷的口里知道,林勋从小是怎么过来的。他虽然出身富贵,却经历了一般人难以经历的很多苦难,所以身上一点世家子弟的纨绔习气都没有,反而睿智果断,绝不好糊弄。
“皎皎来到这个家中,待你们也一向是宽厚仁爱,未曾苛刻。你打雨桐的主意,又打今天那对母子的主意,可曾想过会伤害到她?我视她如命,她今天若是伤了一根头发,你觉得,我会怎么做?”林勋蹙眉道。
“不是的,我没有想伤害她,绝没有!”尹氏着急辩解,脸色一片苍白,“二爷前些日子来信,说他在任上又收了一房妾室。您知道我没有大嫂持家的本事,我也没有三弟妹一样的才貌,深得夫君的宠爱。我就是想做些什么,好让自己在这个家中站得牢固些。将来不至于像是丧家犬一样,被人赶出去。珊儿还那么小……”她说着,就捂着脸呜咽起来。
林勋看着她,想起尚且还年幼的林珊,乃至这几年他为林阳守丧,多亏罗氏和尹氏在府中陪侍嘉康左右。林二爷林业常年不在家,这几年对尹氏也是越来越冷淡,甚至连过年都没有回来。尹氏不过是感受到了危机,像站在悬崖边的人,挣扎求存。
“夜深了,二嫂回去吧。”林勋提着灯笼转身。
尹氏愣了一下,看着林勋的背影:“您,您不罚我?”
“皎皎没事,看在珊儿的面上,这次就算了。以后好自为之。”林勋头也不回地走了。
尹氏跌坐在地上,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光了。等在一旁的雨桐过来扶她:“夫人,您没事吧?”
“还是你的法子有用。果然坦白了比较好。”尹氏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心有余悸。
雨桐没有说什么。她能算到林勋的性情,却没有算到绮罗在林勋心目中的感情。他唤的是她的小名吧?旁若无人地亲密,他视那个女人如命啊。
绮罗睡了整夜的好觉,第二天醒来准备了一番,就和林勋一道回朱府去了。
两个人乘坐马车,透墨驾马,宁溪坐在他旁边,两个人不知道在聊什么,欢笑声不断传到马车里来。绮罗靠在林勋曲起的腿上,放下手中的书,仰头问:“我准备把马行街的一家铺子给宁溪做嫁妆,你拿什么给透墨做聘礼?”
“夫人好大方。”林勋翻阅着手里的文书,勾了勾嘴角。
绮罗钻进他的怀里,伸手拉着他的领子:“看我,不许看文书!我在跟你说正事呢!”
林勋依言低头看她,美人明眸皓齿,红唇水润丰泽,颈部紧实的线条延伸到锁骨,怎么看都是要勾人做坏事。他捏着她的下巴说:“你别后悔。”
绮罗要逃,被他抓回来按在怀里,不由分说地吻了起来。很快绮罗就后悔了,她被林勋吻得满脸通红,不停地挣扎,要把他的手从裙子里拉走。可她的力量对他来说就跟挠痒痒一样,林勋把她的双手扣在身后,直到她在他怀里颤抖着长吟一声,林勋才收了手,餍足道:“来,说吧。”
绮罗却哪里还有力气跟他说,恼怒地咬他,外头透墨和宁溪早都已经不说话了。
郭雅心和朱明玉一直站在门外等,他们看到绮罗回来,气色比以前更好,心中便知道林勋待她不错。一行人进了府里,下人忙着搬礼物,郭雅心道:“皎皎,怎么每次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