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楞了一下,微笑点了点头,也没多说什么。
不远处,大阿哥嫡福晋凑到三阿哥嫡福晋身边,道:“你看六阿哥家那位,倒是不和自己额莫克生分,当真好不要脸。”
董鄂氏嘲笑道:“你瞧她那身蒙古人装束,哪像个福晋样子,连良家女子恐怕都算不上。”
今日阿依慕穿着宝蓝色蒙古袍,较之满人衣裙更为贴身,衬托的腰肢盈盈一握,面庞更是绝美,方一入场,就遭到了诸多女子的嫉妒。
皇太子妃瓜尔佳氏也凑来来道:“你们看那女人的模样,尖鼻子尖下巴的,一看就是刻薄女子。”
伊尔根觉罗氏憋着笑道:“再看她那双桃花眼,青楼娼妓也没有生的这么勾人的。”
三人正调笑间,阿依慕和乌拉纳拉氏已敬完了酒,回到桌前,三人互相提醒,不再言语,只是目光不时在阿依慕身上扫过,眼中满是轻蔑。
饭吃的差不多,皇贵妃瓜尔佳氏提议玩行酒令,众女眷都齐声应允。
先玩的是击鼓传花,德妃叫宫女捧来大红绣球和小鼓,由皇太妃背身击鼓,绣球在几个女眷桌前传递,传球时紧张万分,停鼓时欢声笑语。
击鼓传花玩了数圈,不少女子都饮了几杯,众人兴趣稍减。
皇贵妃章佳氏便道:“击鼓传花饮酒太快了些,咱们都是女子,饮醉了可大大不妙,不如换个文雅点的。”
一嫔妃道:“不如我们来行酒令如何?”
德妃抚掌道:“也好,正巧本宫听下人说,乾清宫里皇上正让皇孙们写春联,不如我们也出对子考校如何,上一人出了下一人对,对不出便罚酒,然后下一人再给下一人出对子。”
能做皇子嫡福晋的,都是官宦之家,四书五经都学的通透,对对子自是不在话下。
皇贵妃章佳氏道:“这法子好,便由德妃你做裁判官吧。”
德妃点头应允。
皇贵妃章佳氏想了片刻道:“便由本宫开始吧,听好了,本宫的上联是‘冬风迎暖,炭暖酒暖情谊更暖’。”
说完,她看向身边的瓜尔佳氏,笑着道:“怡贵妃,请对吧。”
瓜尔佳氏是三品协领祜满之女,是作为八旗秀女入宫的,才学比之寻常秀才都要好上许多,略一思量便道:“本宫的下联是‘春雨送福,家福人福子嗣添福’。”
“对仗工整,怡贵妃才学比之男子也丝毫不差呢。”德妃笑着道。
瓜尔佳氏这对子对的喜庆,不仅工整,应景,还祈求多子多福,讨得好口彩,女眷们听了无比连声叫好,喜气洋洋。
阿依慕也拍手叫好,就是声音虚的不行。
乌拉纳拉氏听阿依慕声音不对,回头看了眼她,握住阿依慕的手道:“妹妹怎么了?为何脸色泛白?”
阿依慕小声道:“我……我身子有些不适……”
她在葛尔丹汗庭虽然读过书,但也仅限能读书识字罢了,才学比这些皇帝妃嫔和皇子福晋都差了许多,别说对对子,怕是出对子都难。
乌拉纳拉氏来之前,受了四阿哥的嘱咐,要照顾好阿依慕,从四阿哥那知道了阿依慕事迹。
而且阿依慕生的娇美,性格直爽,嘴巴也甜,“姐姐,姐姐”的叫个不停,乌拉纳拉氏对这个妹妹也很有好感,此时看她紧张,自然好言安慰。
众女眷学识都不差,对子传的很快,对的好的,便有人齐声欢呼,对的不工整,被德妃指出,便乖乖饮酒受罚。
有些对的差的,还受了大阿哥、二阿哥、三阿哥的福晋的低声耻笑,那些笑声传到阿依慕耳朵里,脸色就又白了几分。
乌拉纳拉氏拉着她的手道:“别怕,你坐在我的下首,一会我给你出个简单的对子,保准你一听就能对上来。”
阿依慕可怜兮兮的道:“姐姐,要不你再帮我想想,我给别人出什么对子?”
对子对的飞快,很快就传到了皇子福晋的这一桌上。
大阿哥的福晋先起来接对子,对的工工整整,不算出奇,接着她出了个“岁岁平安,盛世千家乐”的上联。
德妃暗暗点头,跟身边妃嫔道:“伊尔根觉罗氏接的一般,但这个上联却出的不错,有些长子福晋该有的气象。”
坐伊尔根觉罗氏下首的二阿哥福晋思量片刻,本要开口接对子,却被伊尔根觉罗氏在桌下轻踢了一下。
二阿哥福晋不解,这时,坐在上首的三阿哥福晋开口道:“年年如意,新春万民兴。”
这便将伊尔根觉罗氏的对子接上了,接着她又开始出对子,对子轮转的次序悄然变了,德妃看到这一幕,也没多说什么,平日宫里转换了行酒令的次序,或许触犯规矩,但今日年宴,百无禁忌,也不在乎那么许多。
阿依慕一看次序变换,自己成了乌拉纳拉氏的上家,之前商议好的套路已用不上,脸色又白了许多,抓着乌拉纳拉氏的手也渗出了不少汗珠。
二阿哥福晋恍然,笑容满面的看着伊尔根觉罗氏,低声道:“还是姐姐聪明,接下来就看六阿哥福晋出丑了。”
很快,对子传到了阿依慕身边。
给阿依慕出对子的,是五阿哥的嫡福晋他塔喇氏,她是个争强好胜的性子,想接着机会表现下自己,便出了个颇难的上联:“五更分两岁岁岁守岁岁岁旺。”
德妃眉头一皱,阿依慕再令她不满,那也是自家的媳妇,怎容他人刁难。
乌拉纳拉氏本想小声给阿依慕提个醒,奈何这对子太难,就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