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饥荒程度如何?有没有百姓造反或是蒙古台吉叛乱?”
台吉就是蒙古部落统领的意思,蒙古部落类似分封制,由一户户家庭组成部落,又由一各个部落联合,最终形成准格尔部。
彩裳摇摇头道:“两行也是听别的行商说的,具体如何尚不清楚呢。”
胤祚跟彩裳要了信件原件,仔细看了许久道:“给吴泽写信,让他仔细查查此事。”
“是。”彩裳点点头。
“另外,这事先别跟阿依慕说。”
“婢子知道了。”
彩裳说完,便向胤祚行礼告退,找纸笔写回信去了。
胤祚站在院中,望着西边苍穹,目光有些复杂。
……
五月,仲夏。
杀虎口两侧高山对峙,地形十分险峻,东依塘子山,西傍大堡山,出口外便是广袤的察哈尔草原,自古便是南北重要通道加军事重镇。
大清的商旅想去草原做生意,自处便只能从张家口和杀虎口两处而出,故张家口称东口,而杀虎口称西口。
杀虎口古称参合口,又因明朝征讨蒙古瓦剌,多次从此口出兵征战,故又名杀胡口,清廷当政一来,颇忌讳“胡”“夷”一类字眼,前几年改名“杀虎口”。
但不论如何改名,始终改不去此地的凶悍杀气。
因在交通要道,民风彪悍,加之天高皇帝远,又是省份交接,杀虎口极为鱼龙混杂。
良家百姓腰上不别把匕首,都不敢上街。
走在街上,除了青楼里搔首弄姿的以外,女子一个也无,倒是城外水沟中常常发现浑身赤裸、刀伤遍布的尸体,男女都有。
在杀虎口茶楼酒肆、妓院赌场之中,最险的当属赌场。
大清明令禁赌博,凡参与赌博者,一律流放千里,支援海南岛建设,或是去振兴东北老龙兴基地。
虽然其余各地也有赌坊偷偷摸摸的营业,但敢明目张胆的开赌坊的,杀虎口是为数不多的几个地方之一。
若说上街腰带匕首,肯定有人觉得进赌坊该带刀,要是这么想就错了,进赌坊,最要紧的是先把自己脑袋别在裤腰上。
杀虎口不算大,笔笔直一条街,城里所有有头脸的商号都开在此处,其中赌坊有十三家,个顶个的门面气派,匾额也是铁钩银划。
杀虎口虽凶险,却并非客少人稀之地,相反,此处地处要道,南北行商你来我往,极为热闹。
前几天,一个女子,提着把剑,孤身入口,走入人群中,几下就消失了踪影。
自那以后,城里算是起了一阵腥风血雨,隔三差五就当街出现四五具尸体,惹得居民百姓纷纷骂这杀手不懂规矩。杀完了人,便把尸体扔下不管,不知道扒光了拖到城外臭水沟去。
隆昌赌坊,二楼雅间中。
五个男子围赌桌而坐,正拿着德牌的纸牌研究。
这五人俱是浑身凶悍之气,身上到处是疤痕,一人带着眼罩,一人左手小指、无名指、中指全断,一人半张脸全是烫伤痕,连带着半边头发也无。
还有一人被削去了鼻子,平平的脸盘上只有两个狰狞大洞。
五人中,唯一一个看起来全乎些的,此时还下身挺立,一女子张开嘴,在那处上下翻腾。
那享受着女子服务的人,手中拿着纸牌,骂骂咧咧的道:“这他娘的是什么鬼画符?这就是二哥玩的新把戏?要我说,哪有色子清楚明白,一就是一,二就是二。”
断了手指的人贪婪的道:“这叫德牌,有钱人现在都玩这个,比赌大小来钱快的多。”
全乎的人骂了句娘,将纸牌扔到窗外去,又探手摁着那女子头顶,将她死命的往下摁,女子喉咙中传来非人般的惨叫,浑身抽搐不停,过了片刻,惨叫停息,他抓着头发,将那女子拉起来。
泪水鼻涕脏了女子一脸,双目圆睁,已然气绝。
他随手将女子尸体丢在一边,起身穿上底裤,这一走动,才看出,这人是个瘸子。
满头疤痕的道:“下次做完了,别杀,买到青楼,值不少银子。”
“嘿嘿。”瘸子淫笑道,“这种货色卖不出好价钱,下次遇到吴家小姐那样的,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哼!”疤头冷哼道,“幸亏二哥给我们通了气,保了吴家小姐一条命,要不然我们和两行这梁子就结大了!”
独眼龙怒道:“你们以为保人家一条命就没仇了吗?坏了吴家大小姐清白,这仇能让两行记一辈子!”
“我又没碰她……”瘸子小声嘀咕。
“还说!”独眼龙瞪他一眼,瘸子立刻低头闭嘴了。
“吴家的事,以后少提,两行行商无数,指不定哪里隔墙有耳。”
雅间内,一时无话。
门外,伙计敲门道:“几位大爷点的酒肉好了,小的这就给您端进去?”
“滚进来!”
伙计打开门,将酒菜端上桌,同时眼光不停扫过地上**的女尸。
瘸子随意踢了尸体一脚道:“送你了,玩完记得处理干净。”
伙计大喜,抱起女尸道:“各位爷放心,小的懂规矩。”说完,就退了出去,重新关好了门。
瘸子起身倒酒,端起便喝,却被独眼龙拦住。
“先验毒。”
“没必要这么麻烦吧,闻起来没什么问题。”
独眼龙没理他,自己拿出银针,将每一杯酒、每一道菜都一一插遍了,银针依旧,才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几人边酌边吃,五斤羊肉吃了个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