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步,先把谈判权拿到手里。”胤祚用袖子擦擦嘴。
李庆不解:“卑职愚钝,请副都统明示。”
胤祚温和的笑笑,并没回答,而是让李庆带路,向绿营军驻地走去。绿营军驻地也在咸兴府内,离使馆不远,这里原是咸兴府戍军的营房,临时空出来的。
虽然说是营房,但看起来与民居也没什么分别,几栋破旧的排屋当做宿舍,门前一大块荒草丛生的荒地,暂为校场。不要说与京城巡捕营比较,就是和齐齐哈尔营房相比,也是大大不如的。
场地虽然残破,但是绿营兵的风貌不改,营房边两道身影站的笔直,挺胸抬头,目视前方,肩挎鸟铳,一丝不苟的目视前方,校场上三百绿营军正排成整齐的方块阵进行队列训练,绿营兵无事便要操练,以强大的训练量充斥闲暇的时光,既能保持军队的战斗力,又减少士兵们喝酒赌博、聚众斗殴的可能性,毕竟每天都累死累活的,有那心思也没那力气了。
远远的看到胤祚三人靠近,两个站岗的哨兵,警惕的把枪取了下来。待看清了来人后,马上恢复了军姿,待胤祚三人经过身边的时候,还努力的右手并拢,贴着身体,指到太阳穴,敬了一个不太标准的军礼。
自从胤祚在祭奠阵亡将士时,使用了这个军礼后,就渐渐的在绿营兵间流行开来,虽然样子都不太标准,但是提升的集体归属感的目的达到了,至于标准的军礼训练,还是等回大清后再说吧。
胤祚边走边给两位哨兵回了军礼,两个哨兵的腰板顿时挺得更直了。
“军中可有用冷兵器的好手?”胤祚边走边问道。
跟胤祚久了,冷兵器之类的词汇,李庆早已不早陌生,想了片刻之后道:“有十几个人,都是军中的老兵了,战场上摸爬滚打也算练出了一身杀人的功夫。”
“十几个人够了,通知他们带好兵器,我们一炷香后出发。”
李庆惊道:“卑职斗胆问大人想要干什么?”
“无他,索额图怎么对我的,我也怎么对他就是了。”
绿营兵训练有素,半柱香还没过,十八个汉子已经在校场上站成一排,等待军令了。
胤祚没让他们带鸟铳,只让他们拿趁手的兵器,绝大多数人都选择普通的腰刀。原以为冷兵器的好手应该是五大三粗的汉子,没想到大多都貌不惊人,身材适中,甚至有些消瘦。
只是从他们的目光中,看得出一股寒意,那是杀过很多人才能练出来的寒意,如小刀从身上挂过,起一身鸡皮疙瘩。
没有什么雄壮的演讲,没那个时间也没必要,都是从死人堆中爬出来的老兵,打鸡血的演讲他们见得太多。
李庆也提着腰刀,站在队伍的最前面,一脸坚毅悲壮之色,如马上要英勇就义般。
胤祚向他点点头,沉声道:“出发。”
这样一只满是肃杀之气的军队走在大街上,想不引人注目都难,此时天已经微亮,街道旁的百姓们,打着哈欠拆下门板,准备开始一天的劳作,突然看到十几个当兵的走过去,顿时吓的躲回房里,赶紧把门板安回去。
刚开张的茶点铺子,看了这队人,也立马把招牌摘下,自己蹲在桌子后面,唯恐冲撞了军爷。
所幸街上的百姓还不算多,没造成巨大的轰动,也没惊动城内的守军。
索额图在驿馆,而李焞在行宫,故驿馆门口只有清一色的八旗兵把守。两个八旗兵已经站了一晚上,露水凝结在他们的衣甲上,慢慢渗进去,冷冰冰的,而且腰酸背痛,不停的打着哈欠。
远远的看见有队人过来,没有在意,还以为是李朝的太监宫女,等走进了,才发现是绿营兵,刚想呵斥,就被人摁在墙上,脖子上架着钢刀,被冰冷的眸子盯着,嗓子里的一声大喊也渐渐冻住。
几乎没看见两人是怎么出手的,几乎一眨眼就把两个八旗兵制服了。胤祚很满意,不声不响,还不出人命。
剩下的人没有停顿继续往驿馆内走去,两个护卫被打晕后,丢在墙角。
索额图来的时候带了五千人马,但是咸兴府内没有那么大的营房,只能全部驻扎在城外,驿馆内只有五十余名八旗兵。
一路很顺利,绝大多数八旗兵还在睡梦里,不幸早起的那些也被打晕,软塌塌的重回梦乡。
等走到索额图门前的时候,终于遇到了一点阻碍,守门的护卫一身黄色棉甲,正黄旗,索额图的家将,手中拿着一杆大枪,威风凌凌的挡在门前。
“大胆贼子!安敢在此行凶!”一名八旗兵倒地的声音大了些,被黄甲护卫发现了。
李朝驿馆总共也就那么屁大点地方,一声大吼,所有的八旗兵都从梦中惊醒了。纷纷拿起兵刃走出来,一出门就看见十几个绿营兵围攻索大人房门,黄甲护卫一杆大枪舞的虎虎生威,让一群好手不敢近身。
“有刺客!”一声大喊之后,就是此起彼伏的呼喊,一个八旗兵手忙脚乱的从怀里取出一个烟花,那是他们与城外兵马约定的救援信号。从怀中拿出火折子,拼了命的使劲吹,然而紧张之下送气不够,火折子上的暗红就是亮不起来。
好不容易吹燃了,一柄腰刀无声飞来,正中胸膛,抬起头来,满脸不可思议的倒下了,最后一眼见到的,是一个绿营兵面无表情的脸,和腰间空空如也的刀鞘。
黄甲护卫是个高手,五六个绿营兵轮番上去,都未能撼动他分毫。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