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祚说完,便在侍卫的陪同下,往军营走去了,百姓们面面相觑,也隔着十来丈跟了上去,黑压压一片的队伍倒也蔚为壮观。
齐齐哈尔本就是军镇,军营自然是在城内的,而且几乎把北城占满了,军营外面就用篱笆围着,门口日夜有人把守,百姓们对军营有种莫名的恐惧,平日里都不靠近这里,倒也没什么事端。
此时,校场上,五千八旗士兵已经列阵,等待胤祚的到来。八旗兵是牧、兵结合的制度,无战事时便是牧民,有战事时便为军,虽然关内八旗早已不是这样了,但是在东北地界上,八旗士兵还保留着这个传统,因此如果不打仗的话,这个军营一般只有十几名士兵驻守。
众八旗将士虽然心中还多有不满,但是巴海治军极严,所以没人敢生事。
把守大门的兵丁正暗暗打着瞌睡,突然从远处传来喧闹之声,往那边望去,只见黑压压一大片百姓正往军营走来,数量之众塞川断流,一眼望不到边。
守大门的兵丁顿时就清醒了,连忙喊道:“民变!民变了!”声音都因为恐惧而变得哆哆嗦嗦,手里的长枪都有点握不住了。
巴海本在校场上巡查,反应也是极快,立刻出来查看,待看清了那些民众手里没有武器,而且胤祚在前面带领着之后,一巴掌就拍到那守门士兵的脑袋上,骂道:“不长狗眼的东西,瞎叫什么!”
那守门士兵也发现自己喊错了,在一旁低着头不说话。
巴海懒得理他,快步走到胤祚跟前,抱拳道:“大人,这些民众是……”
胤祚呵呵一笑,故作神秘道:“集合将士,本都统要按功封赏!”
军营重地,自然不能让百姓们闯入,于是百姓们在军营篱笆外挺住,这里视野开阔,倒也看得清校场上的一举一动。
胤祚登上将台后,没有立刻开始表功,而是想让人把大牢里的俘虏们提出来,齐齐哈尔大牢就建在军营旁边,那一千胡匪很快就被带过来了,每个人都是面如死灰,神情委顿不振。
胤祚怕他们跑了,便一天只给一顿稀粥,这些五大三粗的汉子现在已经被饿的一丝力气也没有了,像是一串蚂蚱,一个个规矩的很。
俘虏们被排成一串,跪在地上,百姓们顿时响起一片谩骂之声,继而臭鸡蛋、烂菜皮满天乱飞,那些胡匪纷纷中招,有些人被砸的已经虎目含泪了。
过了一会,胤祚见百姓们发泄的差不多了,便冲着八旗将士道:“诸位将士,昨日一役,各位浴血奋战,终击溃胡匪,斩敌九百余,俘虏千余,此乃大捷,现按军工封赏!”
胤祚说拿出了一个长长的名单,朗声道:“阿克顿、阿林、达山、多罗……”这名字一念,便足足念了小半个时辰,足有近千个名字。
底下的将士们糊涂了,围观的百姓们也糊涂了,不知道这都统大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以上将士对阵勇敢,悍勇当先!着各赏纹银五两!”胤祚好不容易读完了名字,终于念出了封赏内容。
顿时周围的将士和百姓恍然大悟,原来是在例行封赏,但是由都统大人亲自在大庭广众之下念出最低等的封赏,这还是众人第一次看到。
毕竟那是近千的名字啊,念到口干舌燥也念不完,以往这种封赏都是一级级传下来便是了,没想到今天会当着所有人的面念出来,顿时周围无数或羡慕或敬佩的目光,向被念到名字的那些将士投去。
胤祚没有理会众人的反应,继续念到:“佳珲、谢伯乐、呼卢……”这回只有短短几十个名字,片刻便念完了,“……以上将士勇猛无畏,皆手刃胡匪三人以上!着各升一级,赏纹银十两,良田十亩!”
这时周围的百姓们都发出了低低的赞叹,有人喜悦的喊道:“哈哈……我家孩子也立下军功了……有出息了!”
“佳珲,不愧是咱们扎龙草原的!好样的,没给我们丢脸!”
……
那些立下了军功的将士听着百姓们的祝贺,一个个脸色通红,他们从没想过自己也有像是英雄一般被人齐声称赞的一天,同时在心底里暗暗决定往后一定要奋勇杀敌立下更大的功劳。
待周围声音渐渐散去之后,胤祚又喊道:“札仑比、济兰、诸克图上台上来!”胤祚这回只念了三个名字,而且语气颇为严肃,搞得台下的将士面面相觑。
“怎么回事?他们三个犯军规了?”有人小声议论道。
“哼哼,我早就看札仑比这小子是个软蛋,不会是临阵脱逃了吧!”
“总督大人这是准备拿他们三个开刀了啊!”
“你们别乱说!昨天作战,济兰兄弟一直在我身侧,还替我当了一刀,救了我一命,这样的勇士怎么会犯军规呢?”有人大声辩解。
百姓之中也在议论纷纷,皆露出迷茫之色。
那三个被念到名字的人,蹑手蹑脚的从队伍中走了出来,走到了将台上,胤祚让他们排成一排站在中间。
那三人生的健硕魁梧,一看就知道是那种悍勇之士,不过此刻站在高高的将台上,在几千同僚和上万百姓的目光下,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胤祚看着这三个人,不禁露出微笑道:“此三人昨日英勇作战,赤心杀贼,皆有不俗战果,札仑比兄弟手刃十五名胡匪,而且还亲手斩杀了胡匪头子‘满江好’……”
说道这里周围的百姓顿时惊叹起来:“好样的!真是好样的!”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