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两根缆绳突地绷直,自左向右挥动,人群滚成一团。
叶绽青悄悄出舱捡起地上缆绳,众人精神高度集中,叶绽青又被丁一身影挡住,这时突然挥动缆绳,手持短兵的人群瞬间变得有些混乱!
事有轻重缓急,此时要是等敌人先动手就晚了,丁一不待细思,身型往地上一扑,一个懒驴打滚,直奔敌人而去。
“开火,射击,开火...”老歪和什长放声大喊。砰砰声大作,被围在中间的倒下两人,赤膊大汉呼喊冲上。
丁一着地滚进,长剑左右乱挥,砍倒两个,就被止住了动作,刘聪抱起一团杂物合身向地上的丁一扑来。丁一打横移开,翻身而起,身子方一站起,躬身向前冲出,在敌人群里横冲乱撞,手中长剑指东打西,左挡右劈!刘聪在丁一身后奋起直追,总是慢了一步,敌人略显混乱。
赤膊大汉高呼酣战,勇往直前,不一刻身上就连中两刀一斧,满身鲜血,兀自不退!他身后的十余人转眼间只剩了六人还在用力搏杀,手中都已抢到了刀斧。
“刀斧手缠住那小子。”老歪退到船边,靠在船舷上大声指挥。
敌人十分勇悍,个个死战,虽与边军战法不同,队形也不严密,但悍不畏死更有过之,丁一连续刺倒四五人后,利剑斜插,刺入一个船员肚中,那船员竟是双手抓紧剑刃,怒目向丁一扑来,鲜血满身满手混然不顾。不得已丁一弃了利剑,移步换位,重剑杀人同时也尽量把敌人拦于外围,不叫敌人近身。
丁一矮身搏杀,移动迅速,枪手和弓手虽站在船头,依旧打不到人,有五六个船员翻身上了桅杆,居高临下举枪和弓瞄准。
爬上桅杆的弓手对着丁一连射两箭,都被丁一闪了过去,还误伤了自己人,看到丁一不断矮身四面冲突,瞄准着实不易。转而对准赤膊大汉及身后几人连连射击,转眼间大汉身后又倒下三人,大汉一直前冲反被遮挡,没被射中。
丁一本欲擒贼擒王,几次冲击均被挡回,这些船员当真悍勇,个个死战,死死缠住丁一不放,现在桅杆上又有了敌人居高临下,情状危险,看到赤膊大汉那边,现在只有两个人了,势如累卵。丁一扑向桅杆,哨长和老歪急得指着丁一跳脚,船头的更是抬高枪口和弓箭指着桅杆中段,只待丁一上冲就击发。丁一从不超出过众人高度,此时也不会伸头,到得桅杆底下,却是挥动重剑,狠狠地斜下在桅杆一劈,围着桅杆一拧身,左手伸掌拨开一个船员,拔下剑来,挥舞半圈,划过一人脖子,又一次狠狠劈在桅杆上,桅杆一阵摇晃,已然不稳!
打斗中的船员不管那方,全都在大喊,不要!丁一却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向外冲突两步,刺死一人,再行两步,身形一转,吐气开声,啊地大叫中已经飞身而起,右肩重重撞在桅杆上。
吱嘎嘎一阵响动,桅杆横着缓缓倒下,底下众人纷纷走避。桅杆上两个枪手不及跃下,扑通落入海里。
桅杆慢慢倒下,底下人群纷纷走避,混乱中,哨长被叶绽青一剑刺翻。
丁一不顾船面湿滑,绝不停留,双脚如趟泥般贴船板疾行,剑尖如蜂鸟采蜜,一吐即收,在空中颤动不已,转瞬间连续刺翻十余人,刘聪抱着一团杂物还在丁一身后急追,冷不防丁一辙步从刘聪身侧滑过,左手一伸,掌缘在刘聪脖子上重重拍击,刘聪说不出话来,捂着脖子倒地。趁乱丁一冲上船头乱砍乱杀
待得桅杆上帆布切实覆盖在船板时,船头上的弓手和枪手已经一个不剩,尽数死绝。船板上一地尸体和到处打滚的伤员。还站立着的不过十余人,船头龙精虎猛的丁一,舱门前冷笑连连的叶绽青,与敌对峙满身鲜血的赤膊大汉,中间的老歪等人。
此时叛乱人众勇悍不在,个个面面相觑,显然已经一败涂地!
老歪站在船舷旁心中一片凄凉,为了这次叛乱和带走这条船他们花费了不少工夫,船上许多人都是单身壮男,十余有家眷的更是早早送入联系好的海盗那里,这下子失败,那些家眷就是送羊如虎口。此时升平世界,大明对待叛军十分严厉,只怕人人不能活命。
老歪振作精神,大喊:“跟他们拼了,这个世道,反正已经没有活路,该死球朝天,不死万万年!”手持短斧当先向那赤膊大汉扑去。
身边一个船员一把拉住老歪,指着远处海面狂喜大喊:“我们的人来了,援军到了!”只见远处先是出现整面白帆,接着船身出现,正是与本船一模一样的一只福船。众反叛人群齐声欢呼,又一次握紧刀斧,充满了斗志!
老歪哈哈大笑:“我们的人来了,你们就三个人,投降吧!你们武功不错,加入我们如何!”
丁一本来还想自己不会操船,需要活人留下,就十来人,想来自己能够不伤人命地压制,希望能够打一顿让他们继续操船,这下子成了泡影!再不犹豫,焦急地大喊:“全部杀光!”从船头一跃而下,转轮剑当头劈向老歪!
叶绽青和赤膊大汉知道情势危急,也不耽误工夫,各自冲向人群。
反叛诸人奋力抵挡,希望能坚持到援兵来到。
只可惜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没有枪手和弓手的牵制,不过盏茶工夫,这十几人尽数被砍倒在地!
丁一扶着叶绽青,背靠舱门呼呼喘气,刚才实在太紧张,这会儿手和腿都是软的,杀人太多心里也有很多不适,需要冷静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