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外楼的厨子南北菜都会烧,在整个北直隶都非常有名气。
想要拿到楼外楼的包间,至少也要提前半个月预定,纪清漪可不认为孟静玉与陶碧芝费这么大心就是为了请自己吃饭向自己道歉的。
但若是不来,岂不是浪费了她们的一番“心意”吗?
所以,纪清漪来了。
包厢里坐着五六个年轻的小姑娘,除了孟静玉与陶碧芝之外,其他几个人纪清漪全部都不认得。
孟静玉笑眯眯的:“纪小姐,姗姗来迟呀,本以为你今天不会来,正打算派人去请你呢。”
“陶小姐做东,孟小姐作陪,我怎么能不来呢。”纪清漪脸上也挂着笑。
陶碧芝红着脸,愧疚道:“纪小姐,那天在宫里都是我的不对,我以为那是姜姑姑做的插花,所以才误会了你,闹了那么大的笑话。”
她诚恳地看着纪清漪:“纪小姐,你能原谅我吗?”
陶碧芝说话的时候,手死死掐着自己的掌心,刺刺的疼。
她在宫中多年,家中姐妹无不羡慕她的,姑祖母也说了,一定会求皇上给她赐一门好亲事。
可是却生生被纪清漪给毁了。
她刚一进宫,就抢走了姜姑姑的喜爱,后来又出尽了风头,县主之位原本也该是自己的,又一次被纪清漪抢走。
她被皇上训斥,被整个后宫所嘲笑,只能灰溜溜地回了家。
父亲母亲更疼爱小她两岁的妹妹,她像个客人一样与他们有了隔阂。
纪清漪出宫之后又到处宣扬她在宫里的事,坏了她的名声,可以说,她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这一切都是拜纪清漪所赐。
不报此仇,她誓不为人。
暂时低一下头,待会就让纪清漪身败名裂。
陶碧芝话说的很诚恳,孟静玉跟那些小姑娘都望着纪清漪瞧。
纪清漪就笑了笑。
这个时候她是不是应该说,那天不过是个误会,陶小姐不用放在心上,才会符合这些人的期望?
可她偏不让她们如愿。
纪清漪就用息事宁人的语气道:“那天的事情,的确是陶小姐太过分了,连皇上都看不下去了。不过既然你成亲诚意的道歉了,我就勉为其难的原谅你了吧。”
一副“我宽和大度,你不懂事,我不跟你计较”的样子。
陶碧芝愣了一下,待反应过来几乎气了个仰倒。
孟静玉见陶碧芝牙关紧咬,脸都绿了,忙站起来道:“好了,好了,既然话都说开了,那就没事了。纪小姐快坐下用席吧,我们特意请了两个说书的女先生,今天一定要吃好喝好,宾至如归才行。”
纪清漪对众人点点头,坐到了位置上。
说书的女先生讲的是《观灯记》,就是正月十五元宵节小姐出去观灯与家人走散被流氓调戏为一个落魄才子所救的故事。
虽然内容很俗套,但两个说书的女先生口若悬河,说唱结合,又怀抱琵琶,脚踩木板,一个普通的才子佳人故事在说书先生口中变得格外的精彩。
一切都是那么的平静,好像真的只是请纪清漪吃顿饭而已。
很快就有丫鬟捧上茶来,纪清漪端起茶盏,正要喝,站在她身后的慧心突然伸手碰了她一下。
纪清漪心头一紧,知道事情有变,脸上却不动声色,小口小口地喝着茶,末了用帕子轻轻擦了擦唇。
孟静玉与陶碧芝跟另外几个小姐一样,眼睛都盯着那个说书先生,好像被故事吸引,根本没有注意到她。
“我出去透透气。”纪清漪将茶盏放下,起身走了出去。
茶盏里空空如也。
“那茶水有问题?”纪清漪压低了声音,语速飞快地问慧心。
“嗯。”慧心脸色肃然地点头:“下了药了。”
至于是什么药,纪清漪就没有再问了,还能有什么呢,不外乎是毁人清白的药。
她来的时候就知道孟静玉与陶碧芝没安好心,却没有想到她们竟然恶毒到这步田地,不过是一点小争执,竟然要毁掉自己的清白。
她本就寄人篱下,靠着自己一点一点的谋划才讨得太夫人的欢心,若是失了清白,不是旁人,就是太夫人就不会容她!
她们这样做,不异于将她置于死地!
呵!
这不过是第一步,吃了药,下一本就要找地方找男人来了,既然如此,那她就看看,这出戏究竟谁能唱到最后。
纪清漪将手中湿透了的帕子交给了慧心,慧心接过,迅速藏了起来。
“纪小姐。”陶碧芝也走了出来,满脸的笑容:“你怎么出来了?”
纪清漪笑笑:“屋里有点闷。”
陶碧芝见纪清漪笑了,就上前道:“纪小姐,你是真的不生我的气了吗?”
她笑容满面的样子令人觉得恶心,纪清漪恨不能给她两巴掌,可为了继续将戏唱下去,只能忍着反感与她虚与委蛇。
“当然,只要你诚心道歉,真心知错,我又怎么会揪着你不放呢。”
“那就好!”陶碧芝拍着胸脯,做出一副放下心来的样子:“姜姑姑托我带了东西给你。”
知道用姜姑姑来做幌子,陶碧芝也不算太笨。
纪清漪做出吃惊的样子:“是什么东西?”
陶碧芝抿嘴一笑:“你跟我来。”
说着,竟主动牵了纪清漪的手,拉她走。
纪清漪知道,重头戏来了。
慧心见状自然要跟着,陶碧芝亲切地对纪清漪道:“纪小姐,我有些私密的话要说给你听,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