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宝宝还是哭。
南亦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也没有经验,越是哄,这个孩子越是哭,真不知道像谁。
他怔了怔。
是像白言尔。
哭起来真不知道那么多的眼泪从哪里来…偿…
学什么不好,学这个……
南亦抿唇撄。
终究是不懂怎么照顾这个孩子,他叫管家叫了月嫂进来。
月嫂抱,还是哭,就这么小小的一团,哭起来撕心裂肺的。
南亦的眉宇间流露出浅浅的褶皱痕迹。
一个男子汉哭起来像个女孩子。
南亦被吵得没办法,最终只好拿出白言尔的照片,低声哄他,“乖一点,爸爸带你去找妈妈。”
小宝宝看到了妈妈的照片。
慢慢的,哭声就小了。
其实他从来没有见到妈妈,也不知道妈妈长什么样子。
只是天性使然,让他听到了“妈妈”两个字,就安静了下来,两只小手舞着,想去抓那张照片。
月嫂急忙道:“先生,他还太小了,照片不好给他,容易伤到他的手。”
南亦的手顿住,垂眸看他,只说:“乖一些,我们去找妈妈……”
这一句话太轻了。
真不知道他是说给小宝宝听的。
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夜晚,南亦还是让小宝宝和自己睡一个房间,这个房间是他和白言尔的房间。
下属和他报告,“宁于怀没有什么动静,所以还是没能找到白小姐的身影,医院方面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英国的出境记录我们暂时无法查。”
南亦收了电话。
摸了摸口袋,拿出了一盒香烟,修长的手指从中取出了一支烟。
右手拿着打火机,轻轻一点,火苗“呲”一声就点燃了。
刚想点上。
他忽然想起房间里还有一个孩子,他抬眸。
床上的小宝宝,安安静静地睡着,侧颜恬静。
最终还是放弃了点烟。
他看向窗外,透过磨砂玻璃看到的夜,模糊不清,就如同他坑坑洼洼、难以平复的心。
这个房间里都是白言尔的味道。
一切都没有什么变化,仿佛她还在,过一会,就会出现,骂他也好,说喜欢他也好。
南亦扫视了一圈房间。
衣柜里有她的衣服,梳妆台上有她的瓶瓶罐罐,空气里流淌的都是她喜欢的薄荷味空气清新剂。
床上用品更是。
枕头上有她的身上的味道,也有她喜欢的香水味。
地上厚厚的长绒地毯也是为她铺的。
南亦觉得难受,他的眼睛被眼前这充满白言尔式的物品刺得生疼,呼吸也仿佛停滞了一般。
白言尔的味道一丝一缕地飘入了他的心肺中。
他觉得难以呼吸,下一秒就会窒息在这里。
白言尔离开了,竟让他感觉到了抽筋扒皮般的疼痛。
他知道她不开心,也知道她不想要生孩子,却没有想到,她会这么决绝地离开,抛下了所有。
连孩子都不要了。
也不要他了。
南亦快步走了出去,阳台上,夜晚的冷风吹来,带着凛冽。
他仰起头,像是潜出了水面,松了一口气。
拯救了他的窒息。
“南哥哥……”
“南哥哥……”
其余的话他记不分明了,耳畔却不停地回响着她软软的声音。
耳膜振振发疼。
这一年多的相遇和相知,如同无声的默片一般,在他的眼前回放着。
在白言尔以前,他从来没见过一个女人,抽烟可以抽得这么妩媚,也从没有见过一个女人,像她这么精致。
眉目如画。
媚眼如丝。
美女很多,美人不常见。
南亦的胸膛不平地起伏了下,这么决绝的美人更是不常见。
说走就走。
莫名的,心里有股浅薄的恨。
风一吹,只余下了深深的想念,这种想念让他全身都疼痛了起来。
他已经快两个月没有见到她了。
最后一次通话。
他连她的声音都来不及听。
南亦伸手拿起一旁桌子上的酒杯,仰头,俄罗斯烈酒灼烧着他的胃,才缓和了他心里的疼。
夜越深。
南亦站立在浓稠的夜色中,仿佛黑暗中的一棵枯树,深深地扎根,孤独又永久。
落满风雪。
*
港城的工作还等着南亦继续完成。
b城的父母也在催促。
顾若更是拨打了好几个号码,南亦莫名觉得烦……若若姐很好,可是白言尔不喜欢她。
他想起,她因为顾若不知道和他吵了多少次。
是不是因为这个,对他死心了,所以才狠心抛下他和孩子,一去不复返。
白言尔离开的第二个月。
南亦翻遍了伦敦城,却什么都没有找到。
学校她也退学了,最爱的摄影她也抛下了。
酒吧的老板也找不到她,手里还有她未领走的工资。
小宝宝总算胖了些,不再是营养不良的模样,原本皱巴巴的小脸也慢慢地长开了。
肤色奶白的,两颊总是有粉粉的红。
睫毛又黑又长,圆圆的眼睛就像两颗黑色的琉璃珠。
见到人总爱笑,两只胖乎乎的小手挥舞着。
家里的几个月嫂都说,小少爷真可爱,看起来就是聪明的样子。
南亦却看得有些难受。
他看着小宝宝,只能想起白言尔。
一样的肤色,一样的眼睛,还有夜晚总是爱哭的样子。
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