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琪朝洗手台趴下去,右手捏住鼻子,非常用力地把鼻涕先擤了出来,然后打开水龙头,接了水开始洗脸。
陆安森站在宿琪身边,默然不语地抬眼看着镜子里的女孩,心中像吞了黄连一般苦涩。
陆安森很想保护宿琪,看到宿琪这么个小身板,肩膀上却负担着这么沉重的过往,内心又是一阵痛楚撄。
宿琪洗了把脸又擤了一下鼻涕,然后再洗一遍脸,最后洗干净手,才关上水龙头站了起来。
宿琪转身准备往墙上抽纸时,陆安森已经把他的手帕递给了宿琪。
“谢谢。”
宿琪接过陆安森的手帕,低着头开始擦脸。
宿琪擦脸时陆安森就看着她,陆安森看见宿琪眼睛红红的,鼻子红红的,不过好像打了一架,精神头还不错。
陆安森不自禁又笑了笑,淡淡随便问宿琪:“心情怎么样?偿”
“干了一架,爽!”
宿琪抹干净脸后,把陆安森的手帕叠起来,大眼睛朝陆安森瞥了一下,眼白虽然红,但是却对陆安森笑了一下。
宿琪把手帕塞给陆安森后,又转身趴到洗手台边擤了一下鼻涕。
陆安森笑看着镜子里的女孩说:“没想到你这么野蛮。”
“是她先说我妈妈的!”宿琪突然抬起头朝陆安森瞪了一眼,陆安森止不住笑意,对宿琪投降:“我开玩笑的,快洗。”
宿琪撇撇嘴,又埋下头洗了把脸。
洗好脸宿琪站起来,陆安森又把手帕递给宿琪,宿琪擦干净脸后对陆安森说:“你先去外面等我一下,我上个厕所。”
“好。”
陆安森走出了卫生间。
宿琪进了格子,脱了裤子蹲下去小便,起身后拿卫生纸擦,眼睛却突然看着自己的内/裤,老半天没动静。
宿琪愣了一下,然后把内/裤扯起来仔细看了看,上面确实有一点血。
出血量并不多,而且颜色较深。
宿琪擦了屁股后提上裤子,踩了一下下水脚搭,然后推开门出了格子。
陆安森正在卫生间外面等宿琪,走廊那头传来了沉沉的脚步声,陆安森偏头一看,看见宿寄国正朝他走来。
宿寄国看见陆安森朝他看来,抬起手臂,对陆安森招了招。
陆安森转身沿着长长的走廊走了过去。
“陆公子,你带琪琪先回去吧,你们之间的事等斯楠这边稳定了再说,斯楠还在观察期间,许多事情我也管不了,我现在一个头两个大。”
宿寄国说罢连声叹息,抬手摸了摸自己地中海的脑袋。
陆安森却是没有多大反应。
宿寄国的脸色是十分沉重的,想必也是为家里公司操碎了心。
陆安森转头朝卫生间方向看了一眼,才对宿寄国说:“乔斯楠病愈以后,别再让他回恒丰了,我就这一个要求,您能答应,陆氏继续跟恒丰合作,我跟宿琪的婚事也将继续。”
宿寄国眼神苍老如耄耋老人,连连摇头苦叹。
“你们谁站在我的位置替我考虑考虑?一个是我太太,一个是我女儿,这两个女人是我最亲密的,却变成水火不容的两个人,我夹在中间怎么做?”
陆安森再度转头朝卫生间方向看去。
宿琪从里面走出来,低垂着眼眸,似乎正在擦拭手上的水迹,陆安森转回头,用冰冷的语气对宿寄国说:“宿叔,这种话别再说了。”
宿寄国看见了宿琪,嗓子哽咽了一下。
“宿琪,我们回家了。”
宿琪从走廊走了过来,陆安森迈步迎向她。
宿琪收住脚步站在陆安森面前,目光却越过陆安森的肩膀,看向了站在陆安森身后的宿寄国。
宿寄国低垂着头,脸色看起来低迷不正,宿琪没有说话,默然地看着他。
宿寄国抬头对宿琪挥挥手,嗓音沙哑地说道:“你们先回去吧。”
宿寄国说完这句,转身就朝乔斯楠病房回去了。
宿琪站在那儿,放空着眼神看着她爸爸回去了那个女人的身边。
“我真搞不懂,他自己亲生儿子不管不问,却来管别人的儿子,你说这天底下有这样的父亲吗?”
陆安森摇摇头,却是什么都没有说,低头从大衣口袋掏出手机,拨出了廖凡的号。
陆安森带着宿琪走出了住院部大楼,夜色四起,两人站在保时捷车边,宿琪裹紧了身上的羽绒服。
车钥匙在廖凡身上,廖凡和裴凯还未从住院部出来,陆安森只得带着宿琪站在车边吹冷风。
陆安森动手开始脱大衣,宿琪看见了,抬手按住了陆安森的肩膀:“不用。”
“还是穿上吧。”
陆安森继续脱自己的大衣,宿琪却是好像听见了脚步声,脸往住院部大楼转头一看,蓦地挑眉说道:“不用了,他们来了。”
陆安森抬头向住院部大楼一看,廖凡裴凯正朝他们走来,廖凡抬手对陆安森挥了挥。
陆安森于是将已经脱下来的那只大衣袖子重新穿上。
廖凡裴凯走到了车边,廖凡拿出车钥匙打开了保时捷,几个人纷纷上车。
天已经黑了,医院的花园里几米就是一杆路灯,廖凡打着方向盘将保时捷掉头,然后驱车往医院外驶去。
车上,廖凡抱怨地边开车边道:“乔斯楠那个妈真够呛的,嘴巴脏得不得了,我说她两句她还跟我来劲了,你看把我挠的。”
廖凡抬起右手臂,右手背上有好几道被女人尖细指甲抓出来的血痕。
叶丽君常年不做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