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摇曳,昏昏黄黄的火光照在水晶棺上,将里面巨大的黑科斗尸体映得极为妖异。这人本就浑身黢黑,被火光照映着,全身上下也透着那么一丝殷红,整个看上去像是一团黑黑的血。
郑东升看着我们身前的两个怪人,沉吟了半日,忽然道:“陈兄,周兄,我该如何帮你们逃离此地?”
那红尾怪人直起身,道:“大侠若肯出手相救,我兄弟而认定能逃离此地!郑大侠,我二人若想要走出此地,唯一的办法便是找到那金老板破解此地的阵法才行。”
“又是那金老板。”郑东升嘴里低低捉摸一声,抬头道:“不瞒二位,我这次奉城庄主之命调查一个隐秘的组织,之所以来到此地,实则是跟随一名青城派的弟子而来,但那人已被我杀了,不知你们说的金老板是不是此人。”
他说的青城派弟子是关文禄。
我一下子想到了他。我不禁有些恍然,我一直在想关文禄的死因,扎巴尔前几天说他们发现关文禄尸体的时候他已是一具死尸,恰逢那时贺二娘带人寻尸至弥罗族,事情巧合的让我曾想过关文禄的死是长生堂的人所为,却没想到那时的关文禄原来是被郑东升杀掉了。郑东升是奉了程富海的命令而来,他也一定清楚关文禄能出现在涵洞坡绝不是偶然,他大概是杀了关文禄之后便一直躲在涵洞坡的通道里,想查探出涵洞坡其中的奥秘。只是,恐怕连郑东升自己都没想到的是,从涵洞坡里出来的并非是那隐秘组织中的人,而是那个叫冷子的怪人吧。
想通了这一点,我也不由惊叹程富海嗅觉之敏。那个隐秘组织踪迹难寻,他能识破关文禄的身份并且派郑东升追查到了这里,其侦查之能实在远胜常人。只不过,关文禄会是那金老板么?
我正想着,只见那红尾怪人摇了摇头,道:“那人不是金老板,只是金老板一名手下,他也不是青城派的弟子,郑大侠,你们找错了。”
郑东升想了想,道:“那你们说的这个金老板到底是什么人?”
红尾怪人苦笑道:“其实我们也不知道他到底是谁。”
“你们与他见过面,怎么会不知此人来路?”
这时,那大头怪人忽然道:“金老板脸上带着面具,我们虽然与他见过数次,却从没见到过他的真容。而且此人的手下遍布很广,什么人都有,我们一开始也以为他是青城派的人,但之后来此地取药之人竟然连少林派、武当派和其他三大门派的弟子都有来过,甚至长生堂的人也来过许多次。”
我吃了一惊,道:“有这么多的门派?”虽然我也知道这时候轮不到自己插嘴,但此时还是忍不住脱口而出。
那两个怪人不由将脑袋转向了我,但也没有说什么,那红尾怪人只是点点头,道:“不错,的确有这么多的门派中人来过此地取药。”他将头又转向郑东升,道:“所以我们也一直很好奇,不知他的真实身份,只道此人神通广大,正魔两道皆有其属下。”
正魔两道皆有其属下,那也的确堪称神通广大了吧。如果真是这样,那岂不就是说这个隐秘组织的人已经渗透到江湖各大门派之中去了?
抬起头,我看着郑东升。他的脸上仍是一片平静,没有起任何波澜,也没有立刻开口说话。这一刻,我脑里忽然闪过一道闪电,此时倒开始有些明白,为什么程富海要苦苦追查这个组织了。
这绝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这个隐秘的组织将人渗透到各大门派之中,到底是何用意?难道他们真的一直在挑起七大门派和长生堂的战争么?死亡沼泽一战中,我便觉得长生堂的到来是张旭德和阳才真人从中作梗,故意将玄铁令交到羊祉兴手上,而以方经文、烈阳以及他们几位坛主的心计,难道看不出来有问题?这一次死亡沼泽一战,正魔两道均是损失惨重,是不是还有下一次?那又如何是好?
我越想越惊,眼前如同云开雾散,以往关于正魔两道之间有些想不通的地方,此时倒是一下清晰不少。只是,这个隐秘的组织这么做对他们有什么好处?难道他们只是想看着七大门派和长生堂双方拼的你死我活,血流成河么?
我的脑袋有点晕,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这个隐秘的组织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我可能无从知晓,但是我清楚,他们的人现在已渗透到七大门派和长生堂之中,却绝不是一件好事。
这时,郑东升沉静一阵之后,平平道:“既然你们不知道金老板是何人,我又怎么去寻他,救你们逃离此地?”
红尾怪人道:“我们虽不知道他是何人,但是这十年之中我们三人也知道了些他的其他事情。”
郑东升道:“什么事?”
红尾怪人道:“这个金老板在京城有一家酒楼。”
我一怔,郑东升则微微皱了皱眉头,道:“你们怎么会知道?”
红尾怪人顿了顿,道:“那也是十年前的事情了。十年前我们三人初到中原腹地,首先便是去了京城。”
郑东升道:?”
红尾怪人点了点头,道:“不错,我们在那里落脚洗尘,看一看京城之繁华,住了两日,接着才一路南下,拜会各方豪杰。”
郑东升道:“可你们怎么知道那里是金老板的酒楼?”
红尾怪人抬起头,道:“三姬曾来到这里取药,虽然她当时扮作的是一名行商之人,但还是被我一眼认出来了。我还记得她的名字,叫祝双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