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即将要收入做弟子的侄女,我叫李惜。|”李惜不卑不亢的说完。
妈妈在身后已经停止了眼泪,不知道为什么,仿佛只要有惜惜在,她就觉得安心。
刚才的那些话她开始还听的不是很懂,后来就明白了,原来这个师太并不是什么好人啊,那得赶紧让香梅看清楚这人的真面目,免得以为自己躲开了实际反而入了更大的圈。
“师太,我们家人都不同意她出家,麻烦你让她出来吧!”妈妈还是语气和善的说道。
师太作了一揖,才又开始说道:“我并没有限制她的行动,可见,她心意已决,我们佛门不拒弟子。”
也就是说,如果姑姑自己不出来的话,师太不会赶她出来。
妈妈急了,慌了,到了这一刻,她才是真正的觉得没有办法了,板上钉钉了,怎么办?她没有办法面对大宝和妈了,怎么办?
妈妈跌落在地上,夜间的浓雾将地面洇湿,松软的泥土将妈妈的裤子染上顿时脏乱一片。
李惜将妈妈扶了起来,对着师太说,“让我见一见我姑姑。”
也许这一见就是最后一见了,妈妈忙抹干眼泪,站直了身子,牵着李惜进屋去,她要最后再劝一劝香梅。
身后的师太目光落在李惜的身上,悠远深邃,像是殿内的佛像,仿佛看着众生,悲悯又高高在上。
屋内,姑姑已经换上了缁衣,正潜坐在窗前抄写经书,见到李惜和妈妈进来,不问不见。
星玲只觉得今天白天坐船游玩的一切仿佛就像是做梦一样,怎么突然就这样了呢?或者也不能说突然,香梅很早就已经不对劲了,从那天晚上开始。
“香梅,你真的想好了吗?什么都不要了?连妈也…也不要了?”妈妈还是想挽留一下,可是姑姑仍旧只顾着抄写经书,星玲为了求她不要出家差点跪下,但是换不来姑姑的一个眼光。
就算要出家,非要这么绝情吗?
“这不是绝情,我只是想斩断红尘。”姑姑站了起来,还未剃头,已经学着师太的模样作揖了。
李惜望着姑姑的样子,深深吸了口气,转头对妈妈说:“妈,你先出去一下,我想和姑姑说会儿话。”
妈妈神情有些犹豫,但是惜惜聪慧,说不定是有什么办法可以劝住香梅,星玲如此想着,抱着死马当成活马医的想法,步伐沉重的走了出去。
“劝我的话就不必说了,我心意已决。”姑姑望着站在门口的李惜说道。
李惜点头,走过去给自己倒了杯热茶,刚才说了这么多,也是有些口渴了。
“是,姑姑,我不会再劝你了,你心意已决。”李惜重复了一遍刚才香梅的话,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李惜慢条斯理的喝着茶,一小口一小口的抿着,到最后反而香梅沉不住了气,先问道:“那你想要说什么?”
李惜摇头,“我就是想和姑姑你待一会儿,要知道以后想见一面就难了,刚才在外面听小姐姐说,很久都回不到家里相见一次呢!”
“出家人本来就是四海为家,哪里有一直回家的出家人。”香梅只当她是孩子话了。
“是啊是啊,听说一年要四处走,很少能停脚,听刚才那个小师父的话,说起话来和我差不多,只怕以后姑姑你会很辛苦。”
“无所谓辛苦不辛苦的,若能走遍中国大山,顺便还能解一下众生之苦,再好不过了。”
“将来老时不能归故土,落叶不能归根,就像石子表哥和冰燕表姐一样,也好吗?”李惜坐在冰凉的木椅上,看着灯下的姑姑身形晃了晃,然而最终只是作了一揖,口中念佛。
李惜双手紧紧握住木椅,咬着牙不让自己吼出来,良久,她站起身,对着姑姑做了一揖,“师太,那就在此别过了。”
说完,转身就走,再不停留,从此红尘隔开,空门对望,再不复见,姑侄消弭。
“别过。”
李惜将门从身后关上,泪流雨下,却咬着牙不发出一丝声音,挺直着背走了出去。
她从一开始就知道,从姑姑开口说留下就知道,姑姑留不住了。
可是,还是妄想,想要试一试,原来,还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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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惜走出门的时候,妈妈就已经迎了上来,看见李惜的表情,喃喃道:“果然还是不行吗?我去给家里打电话吧,这么大的事,我……我去打电话。”
李惜点点头,就地坐了下来,她实在是没有力气了,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了呢,究竟是哪里不对,难道他们家就真的是被诅咒了吗?
家里无论如何,都会有人出事?不是爸爸就是姑姑?一定得要这样嘛?
“惜施主,地上凉,起来吧?”老主持定步在李惜的面前,虽然居高临下但是语气和善让人感觉不到一丝压力。
李惜点点头,但是人却没动。
老主持叹了口气,也随着李惜做了下来,指了指那边正在忙碌的师太,“我师妹虽然性格比较孤僻,但是为人不坏,你不必担心你姑姑去了之后会受苦。”
李惜再次点点头,但是没有接话,老主持继续说道:“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你不必为此感怀,或许未必有如此糟糕。”
李惜笑了,“那要怎么样才算糟糕呢?被男朋友和闺蜜同时出轨背叛算不算糟糕?被车子撞死算不算糟糕?遇上好赌的爸爸和凡事算计的外婆,好不容易扶上墙还没过几天好日子,然后表哥表姐被水冲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