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李惜是21岁时的模样,她看着眼前的安容,脸庞似刀斧般雕刻的工艺,俊逸却又带着丝冷意。
“你给我魂是什么意思?”
安容惊喜的站起来,“小惜,你能说话了?”
李惜打掉安容伸过来要抱她的手,继续瞪着他,“我问你是什么意思?”
安容摊手,并没有因为手被打掉而心生不快,神情依旧带着喜悦,甚至比刚才还要高兴几分,“你现在能自己入梦了,看来你的魂现在长的不错,我很开心。”
李惜冷冷的看着他,那曾经让她日日夜夜心心念念的容貌,此刻怎么看怎么厌恶。
“你一直这么装爱我,累不累?”
“我不累。”
安容笑着继续走过来,这一次,李惜没法再打掉他的手,她的身体被禁锢住,这是她的梦,可是她做不了主。
“我送你个礼物?我本来想过段时间告诉你的,但是你现在的状态很不好,我很担心。”安容将头靠在李惜的肩膀上,和以前那样,饭后的厮磨时光一样。
“毛豆好吃吗?”
李惜打算忽视在他耳边的安容,故意说着其他话题。
“好吃。”
安容轻眨着眼,长长的睫毛擦过李惜的皮肤,起了颤栗。
“你在害怕我?”
安容的语气却是肯定句,他用手抚摸住李惜的脸,轻轻捏住,让李惜觉得自己就是他的掌中玩物,可怜又可悲。
“你给我魂,如果是为了让我重生,那为何不让自己走这一生,你为何要来打扰我?”
李惜继续问道。
“我没有打扰你,我只是想和你重新经历这一生。”安容的语气轻喃,和她记忆中的安容很不像。
“你到底想干什么?”
“没什么,你信我,我不会伤害你的。”
李惜气急反笑,“所以我为什么重生是因为我做了个噩梦?那在医院所发生的事都是我臆想出来的?”
“不是,是真的,可是不是你想的那样。”安容这次抬起了头,改为抵住了她的额头,呼吸近在咫尺。
他说话的时候嘴唇会无意的擦过她的唇角,一片柔软,像是春日的太阳,看着那照耀大地的光辉,实则微凉。
如他的人一般。
就像是一块永远也捂不热的石头。
“你现在是在搞笑吗?”李惜漠然,抬眼直视着他的眼睛。
“你愿意疯,那是你的事,但我不愿意,你和听白的事我已经不想追究,也不想知道到底如何,你为何不愿意不放过我,放过我放过你自己。”
“不行,你我本就是一体,何来放过?”安容闭上眼,侧头俯身吻了下去…………
……………………………
“惜惜,惜惜,你醒啦?快擦擦汗,主持说你是因为太累了所以睡过去了,等醒了就好了,怎么样,你感觉身体怎么样了?”
李惜看着眼前满眼担忧的妈妈,又重新闭了闭眼,才又睁开,双眼已恢复平静。
“妈妈,主持说的没错,我睡了一觉之后果然觉得身体好了很多,我有点饿了,妈妈你还给我留了斋饭吗?我闻到香味了。”
“真是小馋猫,”妈妈笑着去刮李惜的鼻子,“给你留了,今天真是多亏了主持了,看你不舒服,让我们在这里住一晚,不仅省了住宿的钱,而且听说,住在这里的人将来福泽深厚呢!”
“嗯,那我们要好好谢谢主持了。”李惜抬手摸上自己的脖颈,魂已经多了一块,看来是主持将魄也给她了。
难怪她会突然因为身体力量暴增而晕了过去,误打误撞竟然自己入梦找到了安容,看来安容,真的是在她的心里,住在她的心里。
她要找个机会,问问老主持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驱除心里不干净的东西。
“主持说,如果你要去找他的话,明天早上他诵经回来后在今天的屋子里等你。”妈妈边给李惜摆饭边说道。
“你先慢点吃,我去给你打点热水洗把脸,你睡觉的时候一直流汗,在寺庙里不好洗澡,我给你擦擦身体,这样也舒服一点。”
“好,谢谢妈妈。”李惜披着衣服坐起来,可以看到旁屋桌前的灯光闪烁,是姑姑在抄经书。
李惜垂目,或许这样也是一种纾解的方式!
饭后,妈妈给李惜擦了擦身体,然后就到另外的房间休息。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睡过的关系,李惜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一直睡不着。
但她也没有起来夜走的习惯,于是一直睁着眼睛直到窗外泛白,旁屋不再响起细细碎碎抄写经书的声音,才起身穿衣,一路小跑去了昨日白天主持的屋子。
“你起的很早,睡的还习惯吗?”老主持正在小道上扫叶,见到李惜带着笑意问道。
李惜摸了摸头,还是老实答道:“我没睡,所以我没法回答你的问题。”
老主持点头,随即说道:“你不是出家人,你可以说诳语。”
噗嗤,李惜失笑,这个老和尚。
“进来喝杯茶!”老主持将叶扫做一堆,招呼着李惜进屋,“待会儿会有你昨天见到的小师父过来扫走,堆在你们上山来时的那颗树下的。”
老主持见李惜看着那堆树叶发呆,于是开口解释道。
“我知道,主持,您不是不想扫了。”
“是,我不是不想扫了。”
没有玩味,没有揶揄,实事求是,你说什么我答什么,不猜不多言。
李惜收整表情,恭敬的对着老主持施了一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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