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住在河的那边,每次去时还得坐船去,船是李惜唯一不晕的东西,李惜很喜欢坐船,但却并不怎么喜欢去姑姑家。
不过这并不代表着李惜不喜欢她姑,李惜倒是很喜欢,姑姑是唯一一个李惜在外面工作时还经常打电话来慰问的亲人。
姑姑育有一儿一女,都比李惜年长许多,跟姑姑姑爷长得很像,样貌并不出众,难得的是继承了姑爷与姑姑的孝心与诚恳。
其实他们小时候也并不怎么喜欢跟李惜玩,大概是因为觉着李惜太小就是个麻烦精吧,李惜跟他们也不怎么亲近。
正值放暑假,表哥与表姐自然也来了,李惜听见表哥问妈妈,“电视在哪里?”
妈妈笑了笑,“我们这里还没有开通有线电视呢,白天可还没有电视看,听说你大舅家里买了dvd,要不你去那里放碟子看吧?”
“唉,可惜,我这次来没有买碟片,估计没有我喜欢看的,算了,我就搁这儿坐会儿吧!”表哥说话一副子老成模样,把妈妈逗得不行。
爸爸也终于从姑姑的骂声里回过神来,侃着表哥:“石子,你现在说话都跟你爸一个样子啊?你爸怎么没来啊,我准备好些酒呢。”
表哥摆摆手,“他要守着西瓜免得被别人偷了,要不你现在打个电话给他,叫他过来撒。”
“哼,你别听石子瞎说,他爸是说过两天来呢,我们家的稻谷都打完了,到时候来帮你们。”姑姑用凉水洗了把脸,又招招手让表姐过去也洗一个。
奶奶听了姑姑刚才的话,忍不住担心,“你来帮大宝好是好,但是你大哥二哥那里咋办呢,到时候还又得吵起来。”
爸爸沉吟了片刻,想了想确实是这么个理,“姐,你还是让姐夫别过来了,到时候三家都要去你帮忙,那得累死了。”
“没事,你姐夫说到时候如果他们要来吵的话就吵呗,也没多大点事儿,去帮忙那么一天,肯定得让他们好酒好肉地招待,不能白干,说是给他酒就行。”姑姑觉着没事,大家都是一家人,帮一把也没什么。
“姐夫还是这么实在。”妈妈点点头夸了一句。
姑姑哈哈大笑,“他嘛就只剩下实在了咧,谁不实在哟,算不了什么,惜惜呢?我都是在满月之后抱过,现在都还没抱过呢,我去看看她。”
“在房里,估计这会儿醒了。”妈妈正在帮奶奶择菜,大概指了个方向。
姑姑高兴地应了一声,便拉着表姐去了李惜正在的房里。
看见李惜的大眼睛正骨碌骨碌地转悠,笑道:“哎哟,惜惜现在真是听话啊,醒了也不哭,你妈轻松了不少啊!”
表姐也笑了,“妈,我小时候哭嘛?”
“你就别提了,哭得可厉害了。”姑姑伸手将李惜抱起来,使劲吧唧了一口,对着表姐说:“你看,你觉得惜惜像舅舅还是舅妈?”
“嗯…我怎么觉得都不像啊?好像脸有点像舅舅,圆圆的。”表姐盯着李惜看了半晌,才努着嘴开口。
“……”
还好李惜早就习惯了,从小因为有点胖逢人便会听见说,简直跟她爸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啊!
当然也因此遭受了许多的白眼与同情,有一次去上学时下着大雨,村里那个时候通车了,那人开着小型货车载着去镇上赶集的人,见李惜她们几个人走得可怜便停下来载了她们一段路,那个时候李惜的伞质量不好很难收起来,再加上人又是最小的很难爬得上去,又下着雨很滑,一车子的大人就这么看着李惜很艰难地爬,没有一个人过来伸手去拉李惜一把,结果车要开了时伞还没收起来,终于有人看不下去了帮李惜收了起来。
然后李惜就听见那个司机的老婆说,“我就说不要载她们走,又没有收她们的钱你载了她们也捞不着什么,你以为她们会感激你呀,才不会咧!”
然后那女人用劣质的画笔画得眉毛挑得老高看着李惜,那劣质的口红就像是大蛇的猩子一直在吐,“尤其是那个大宝,那人不行,整天就知道打牌,什么事都不干,腆着肚子还以为自己是个干部哟!”
有人忍不住问,“他借了你的钱怎么着?”
那女人呸了一口,“什么借了我的钱,我才不会给他借钱哟,他不是借了我家下面那个人的钱吗?到现在也还没还上,我是不想载你们这帮小鬼崽。”说完,指着李惜说:“你呀,好好记着这位大叔了,刚才是他帮你收的伞咧,人啊,要知恩图报啊!”
满满地一车子人都望着李惜,眸子含着鄙夷嫌弃与同情,“这就是大宝的女儿啊?”
“就是她。”那女人恨不能指着李惜的鼻子骂起来。
“行了,你反正车子这么大嘛,载一下没事的,能费你多少油咧!”那位大叔忍不住插嘴,随后别人又劝了几句,那女人才止住了嘴跟别人说其他的去了。
那个时候的李惜才五岁,刚刚上学的年纪,什么都不懂,一个人要走七八里地去学校上学,比她年纪大的都已经读五、六年级了,哪里会管她,所以李惜总是一个人走的。
对环境的陌生加上内向的性格,乡里乡亲总是说她爸产生的自卑心理,李惜变得懦弱,如果搁在现在李惜一定会上去扇那个女人两巴掌然后从车上跳下去,不就是一辆破货车嘛,有什么了不起。
那个时候的李惜甚至都不敢跟爸妈说起这件事,从而养成了李惜没有向人倾诉的习惯,其实李惜也知道,都说三年一代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