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医院的小陈,开车回了派出所里,所里已经有不少人来上班了,吃着热气腾腾的早餐,见到小陈,都笑着打招呼。
李家的惨事并不能影响他们,或者说干他们这一行的,就是要学会在这样的环境淡然自若。
自从段景明来了之后,所里的风气很好。
他也是由衷的佩服段景明,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将小镇发展的这么好,整个小镇都生机勃勃的,今年更是前所未有的热闹。
当然,现在的热闹可不是好事。
小陈想着今早医院里的一幕,还是觉得有些奇怪。
“陈哥,去吃中饭啦?”有同事站在门口喊他,他抬眼看了看时钟,才察觉已经中午了,
“那个,”小陈抬手摸了摸脑袋,望着桌上的一大堆文件,挥了挥手,“你去吧,我这还没完呢!”
“好吧,陈哥这大过年的你也别这么拼,也要注意身体啊,要不要给你带碗粉回来?”
“不用不用,诶,对了,小刘,所长回来没有?”小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喊住了要去吃饭的同事小刘。
小刘冲着小陈点头,“回来了,在办公室里,脸色不是很好,估计还在为大宝的事情发愁。”
“好,我知道了,你去吧!”
小陈将帽子戴上,提步去了段景明的办公室。
小陈先叩门,得到段景明的允许后方才进门。
段景明正手撑着脑袋两边太阳穴,一脸疲惫的样子,见来人是小陈,便问他:“红包拿过去了吗?大宝收了吗?”
“收了。”小陈点头说道,但显然是一副话没有说完的样子。
“怎么了?”段景明望向他,小陈只好走近了些,站定到段景明的面前,不解的问:“所长,你今天怎么没去医院啊?虽然大宝没说什么,但我看的出来,大宝还是想你去的。”
段景明失笑,“你这个开头可说的不好,虽然你想解释大宝没有怪我没去,但是你最后说的想我去,可不是大宝会说的话。”
“是,大宝是没说什么的,我只是觉得……”小陈开口想要解释,但又不知道怎么解释,干脆不说话了。
段景明看他的样子,又笑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想说我这样做太无情了吧?”段景明抬手,制止了想要插话解释的小陈,继续说道:“我知道你没这样想,是我自己,我自己这么觉得的,我也算是大宝一起长大的了,大宝一家有多不容易我是看在眼里的。”
“以前他总是喜欢打牌,输的精光然后四处借钱,家里的农活从来不干,苦了家人也苦自己,现在好不容易有所好转,结果没过几年好日子家里又出了这样的事,我看着心里也是难受。”
“所以,你就不想去触情伤情?”小陈不由猜测说道。
“当然不是,也没有什么伤不伤的,我不去只是觉得没脸去,你说我当上了派出所所长,结果大宝家里出了事,结果我什么忙都帮不上,两个孩子啊,一个都没找到,而且现在,连…都没有找到,我觉得我没用,没脸去。”
他都不知道要怎么样跟香梅说这个事情,他不知道该怎么样面对这份从小长大的情谊。
“大宝怪我是应该的,我也是怪我自己,这个红包我本来是不想拿的,我媳妇说,过年除去孩子的事,老人家住院了,做晚辈的要给红包,怪我没把话跟你说清楚。”
原来是这样啊,小陈莫名的松了口气。
望向段景明也恢复了以往的敬佩目光,“大宝哥没怪你,是我好奇所长您为什么这么做,因为我也跟着您送了个红包,大宝都收下了,我是事后才想起来现在其实也没必要送红包来的,所以才问问。”
段景明点点头,“那没什么事,你就先去吃饭吧,待会儿吃完饭跟我再去沅河边走一躺,记得把地图带上。”
“是,那我先出去了。”
小陈听见段景明这么说,彻底的放了心,段景明还想着大宝哥,只要两人的关系没闹僵就好,不然,他还真不知道该如何自处,所相信的正义是否还能够坚定不移了。
小陈离开的时候见段景明又重新撑着脑袋沉思,于是将门也带上,才离去。
办公室里的段景明在门关上后重重的叹了口气,望着桌上的通知书,目光深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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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惜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医生来看她的时候,说她是脱水症后恢复的最快也最好的一个,几乎是马上就可以出院了。简直是奇迹。
医生说这个话的时候,李惜想起昨天晚上的那个梦。
难道不是梦,是真的?
或者说是真的有什么菩萨在保佑她?
“菩萨保佑,菩萨保佑。”妈妈在一旁双手合十,对着窗外作揖。
小时候,为了能够让孩子好养活,都会认干娘,有专门被选为福厚的人来当,其实这个完全没有什么道理。
认干娘就要意味着给钱给礼品,而所谓的福厚的干娘能否真的给孩子带来福泽,没有任何根据。
前世,李惜家没有钱,于是自然也没有人来给李惜当干娘,于是妈妈认为李惜小时候总是哭总是生病是因为这件事,所以在一次菩萨生日的日子里,在邻村的一颗大树下,认了菩萨为干娘。
听起来很好听,但实际是并不被人看起的。
菩萨普渡众生,你认的菩萨为干娘,大家心里其实明白是虚无的,所谓远亲不如近邻,菩萨高高在上,如何顾得上你,当然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