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同归而殊途,一致而百虑。”
“你会卜卦?”秦慎很是惊讶,他记得殊途同归这个成语便是来源于《周易》。
薛玉颇为自得道:“当然,我们……”
“咳。”瞿寒一声轻咳将他打断,“秦兄休要听他胡诌,他只是以前借阅过此书而已,皮毛都未理解,谈何卜卦,再者经谶之言不过是故弄玄虚罢了,秦兄还勿痴迷。”
秦慎笑了笑道:“信则有,不信则无,我不过是好奇而已,也谈不上痴迷此道。”
“那就好。”瞿寒淡淡道,“听方才秦兄那诗,似乎将自己喻为李广李将军,秦兄虽然神勇堪比李将军,可惜李将军结果却并不是太好。”
秦慎自嘲一笑,“我不过是心有所感罢了,又怎敢自比李将军?”
顿了顿,又傲然道:“再说,就算我有李将军那般能耐和功劳,天下也不会再有另一个汉武帝让我落得那般下场。”
瞿寒闻言借着微弱淡光看他一眼,未再多言。
众人静悄悄的抵达集结地点,曹进率着五十斥候早已等待此处。
“情况如何?”秦慎下马问道。
“邪了门,这次匈奴全然不如以往,甚有章法,匈奴斥候放出十余里,谷外更是挖好陷马坑,守卫也颇是森严。”曹进小声禀报道。
“那意思你领着数十人却毫无收获?”秦慎默然片刻淡淡道,数月的杀戮令他身上自然而然蕴有一股凛然寒气。
曹进却不吃这套,嘿嘿笑道:“哪能呐,也不看看俺是谁……”
说着看他一眼,见他面沉如水全然不似平常,连忙正容道:“这些都是军中老斥候,经验丰富,不只探察到匈奴粮草辎重所在,也挑出一条没有陷马坑的路线。”
“拿图来看看。”
曹进从怀中掏出综合所有斥候信息画好的布块,秦慎接过凑近借着极其暗淡的夜色看了看,线条粗重简单而又明朗将半月谷情况标绘出来,“确实有些章法,不过也并非毫无漏洞,营内更是杂乱无章。”
“那是,匈奴脑袋简单,哪里学得来俺们中原的精髓,不过是邯郸学步罢了,徒然惹人笑话。”曹进又恢复了那嬉皮赖脸的模样。
秦慎摇了摇头,不以为然道:“营内杂乱不过是匈奴历来习惯以各部族聚居,并非主帅无能,我等切不可轻视此人,此人如果整合部族加以一番历练,恐是我中原劲敌,打探到此人来历没有?”
“没有。”曹进小心翼翼的看他一眼,补道:“不过结合所有信息,极有可能是匈奴单于的次子栾提皋屠昂。”
“栾提皋屠昂?这什么鬼名字?”秦慎皱了皱眉眉头。
“嘿嘿,将军有所不知,栾提是他们的姓氏,至于皋屠昂,想来应该是有什么特别含义吧,匈奴就是这样,取名字总是极其怪异,他们单于还叫呼都而尸单于呢,照俺们中原的理解,那就是呼都而变成尸体了。”
秦慎噗的一声,笑骂道:“你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不过……说得还是有一番道理。”
说完扭头向瞿寒询问军中安排情况。
“照你吩咐全部安排妥当,五人一伍,每伍一个火把一桶火油,四人负责射出手中两支火箭,只是……奔袭中恐难事事如意。”
秦慎想了想,无奈道:“这个只能尽力而为,再叮嘱一番众人到时休要心急,依次丢出火油引燃,切记不要一窝蜂的全部抛出,前面之人抛出后便负责冲杀,后队有的是机会。”
顿了顿,“我现在担心的反而是,到时究竟如何隐匿行踪才能不被匈奴斥候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