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郤揖便是这一切幕后主使。
五天前,郤揖经过乔装打扮,从雒县来到了板楯蛮城寨之下,用钱贿赂了一队巴郡士兵,然后被放进了板楯蛮城寨中。
郤揖一个人走在深山老林中,突然感觉到了后悔。
自己真要这么做的话,无疑于是投靠外族,成为一名名副其实的汉奸。
不过郤揖很快就开始自我安慰,郤揖知道板楯蛮叛乱的原因是因为当地赋税过高,所以郤揖暗示自己,自己这是为了提前结束板楯蛮之乱,只要板楯蛮攻破成都城,将那些参与拍卖会的世家豪门全部杀光,那自己的父亲就能掌控益州实权,到时候只要颁布仁政,就能平息板楯蛮之乱。
当然了,郤揖有选择的忽视了某些重要事实,比如自己的父亲郤俭,也是蜀郡赋税过高的罪魁祸首之一。
郤俭成为益州刺史,本质上也是商人的一种投资,所以为了收回购买益州刺史所花费的大量钱财,到任后虽然被益州的世家豪门所排挤,被迫设治所于雒县,但是心有不甘的郤俭依然选择横征暴敛、大肆收税、烦扰百姓。
益州的世家豪门虽然看不起郤俭,但是郤俭毕竟是益州刺史,有些面子还是要给的,所以益州各地的官员都还是将一部分赋税上缴给了郤俭,当然了,这些官员们也不愿意将自己的那一份分给别人,所以都是原有的赋税基础上,又上涨了一部分。
所以归根结底,郤俭横征暴敛,才是板楯蛮之乱的根源。
不过这一切,自然是被郤揖给无视了。
郤揖走了一个时辰,终于发现了板楯蛮的城寨。
因为巴郡军队前来镇压的缘故,城寨外简易的篱笆栅栏,已经被两米多高的木桩所取代,木桩上也插满了箭矢,足以证明这几天发生了多次战斗,而且都是板楯蛮取得了胜利。
不过板楯蛮的胜利,也是在郤揖的意料之中,毕竟板楯蛮的城寨位于这座山头的最高处,并且城寨的仅有一个极其狭窄的入口,仅能容纳两人并排前进,而板楯蛮的城寨上,可以同时容纳十人以上进行射击,所以巴郡的镇压军队尝试了几次进攻之后,便决定围而不攻,与板楯蛮打消耗战。
板楯蛮的首领罗勾,这时正站在城寨新修建的哨塔上,遥望着山下的蜀郡平叛军的营地。
罗勾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自己选择起兵造反,好像是一个错误的选择。
不过罗勾并不觉得后悔,因为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如今繁重的赋税是板楯蛮承受不起的,因为板楯蛮常年作为雇佣军四处征战,城寨内留下的都是妇女老幼,以及因为残疾而不能上战场的族人,所以板楯蛮并没有发达的农耕技术。
如今没仗可打的板楯蛮,自然是承受不起高额的赋税,加上两个月前来城寨收税的巴郡官员趾高气昂,目中无人,罗勾一怒之下便杀了那个官员,然后揭竿而起,板楯蛮叛乱开始。
不过罗勾也是有所顾忌,不敢对外进攻,只是守卫城寨,因为板楯蛮总共有四千名族人,不过其中只有一半族人拥有战斗力,而光是巴郡各县的官军加起来,就有整整五千人,如果再加上各大世家豪门的私兵,以及周边郡县的支援,凑出一支上万人的部队不在话下。
这几个月来,巴郡官军强攻了多次板楯蛮的城寨,都因为山高路险,进攻乏力而退兵,然后便改变了作战思路,不再强攻城寨,而是包围了整个山头,切断了板楯蛮与外界的联系。
因为板楯蛮农耕技术的落后,加上身处大山,仅有的几块田地出产不了多少食物,罗勾突然发现,再过半个月,板楯蛮就要陷入饥荒之中了。
罗勾也想过强行突围,但是探查过敌情之后,发现巴郡前来镇压的官军,竟然凑出了一支五百人的骑兵,就算是板楯蛮作战神勇,悍不畏死,在面对骑兵时也会损失惨重,最重要的是,板楯蛮的家属就没办法跟着突围了。
如今罗勾陷入两难的选择中,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突然,罗勾发现一个形色诡异的男子,正在向城寨门口走来。
罗勾眉头一皱,如今大军压境,整个山头都已经被巴郡官军所包围,这人能够来到这里,必定有问题!
不过看这人的身板以及装束,应该不会对自己产生威胁。
想到这里,罗勾便让人打开城门,走到郤揖面前。
郤揖看着眼前的彪形大汉,心中便知道遇到正主了。
郤揖向着罗勾拱手说道:“在下郤揖,益州刺史郤俭之子,今日前来与罗勾大人有要事相商。”
罗勾眉头一挑,他没想到来人竟然是益州刺史郤俭的儿子,难道这里又是汉人的阴谋吗?
郤俭这人罗勾也是有所耳闻,在罗勾看来,郤俭不过是一个傀儡刺史罢了,空有刺史之名,而无刺史之权。
罗勾有些疑惑的问道:“郤公子,如今两军交战,你来这里想要干什么?如果是想劝我投降的话,请你自信离开吧,我板楯蛮宁可战死,也不会苟且偷生的!”
郤揖呵呵一笑,开口说道:“久闻板楯蛮作风彪悍,人人宁死不屈,气节令人赞叹,可是不知为何,今日却龟缩城寨。”
罗勾眉头一皱,刚想发怒,不过看着一脸自信的郤揖,忍不住疑惑的问道:“小子,你应该不是来惹我发怒的吧,说明你的来意吧。”
郤揖又是一笑,开口说道:“我这次前来,自然是要给板楯蛮指一条活路的,如果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