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花落轮回万世,一花一树一草一木皆由念生,灭于欲中。幻化无常,亦喜亦悲。佳人眉目清秀,看着那人解了疑惑,自己顿时心中明朗许多。
那人言其身种了他人的念,皇后凝了眉,忧心忡忡道:“怕种了念的人,也不是一个善主。”
皇后这方眼见着午时,膳房备了膳,本就未用早膳现下也是饿了。今日喜从天降,来者更是讨人欢心。拉起福休的玉手,“来了便留下用午膳,尝尝长乐宫的的手艺,保你喜欢”
外头雪下的渐渐模糊了视线,桌上珍馐万贯,道道精致,与人公用,心下也喜的很。
平平淡淡,安安稳稳,八字在心,自是我不偏不倚的念。念的是人世浮华,念的是满目浮屠的高耸,念的更是人心。
秋来怨。忍着别离将南飞的廊中燕。廊中燕,高高低低徘顾仍不想归去,啼鸣深浅,在空荡荡的长亭道鸣的凄厉厉。我只手提了个酒壶,自酌自饮,落得清闲。
福休许久未踏出甘棠,却不知这天竟是又变了几变,越发冷冽的风,这衣服倒是穿少了,给自己了个措手不及的入骨冰凉,还好有一壶酒,暖了身子暖了心。
风声起,脚步窸窣声蹀躞往来。凤眸含笑,淡淡一撇,来人娉婷。
几缕细索的光影,透过软烟罗洒进里屋。
婢子轻声唤醒,梨花木镜里,佳人淡络的眉目一一勾画,几分的清水,几分的粉黛,三月新人笑,还是沉寂得好。
柔荑搭着婢子,晚来的秋风卷起满地的黄花凋落,世人皆道后宫金墙壁瓦,事事或许难料。腐烂的枯叶与泥土融为一体,再到冬时,好个时鸟落尽,大片荒凉。
十里长亭,谁的心事又随秋风而去,道是浅浅酒香袭来。宁嫔朱唇轻启,俯身颔首,道:”嫔妾见过福妃娘娘,福妃娘娘好雅性。”
细细的风穿堂过,卷了福休鬓角的年华无声地流淌。一颦一簇,她是个懂规矩的,福休心生了好感,亲身虚扶她起来。带着些慵懒在无边萧瑟中寂静。
“宁嫔客气了,本宫不过是个闲人。闷了许久,出来走走。”
福休示意了素手端的壶,眉眼带了笑,娇艳的似杜若花开。宫中的新人从来不缺,几天前才自诩新人的人如今已然成了老人的行列,也过起了卧听南宫清侧长的日子。只是前些日子自己不出宫门,江氏的势力已经开始扩展到这些新人,怕是自己再不出来,那些个新人都对着江氏唯首是瞻,悄默声地给我下绊子自己可就毫无抵挡之力了。杯中酒醇香,在齿边浓浓的化不开的香,醉了人。
”宁嫔妹妹可愿陪本宫喝几杯?“
随着佳人话语,宁嫔扫过碧空大雁横飞,眼眸微垂,笑道:”娘娘的相邀,嫔妾怎敢推辞,宫中之人都道娘娘娴淑敏德,想来性子也是极好的,可惜嫔妾终是与娘娘无缘,直至今日才一睹娘娘的芳容,道是妾身福浅。”
宁嫔拂过酒壶,方叹气,眉目微蹙,道:”一酒解忧愁,可是事事皆有两面性,酒既可醉人,忘却天下事,可也伤身,娘娘倒少饮为妙。”
阵阵萧瑟,秋风扫落叶,面前人的面容模糊起来,也罢,如此,道是心急了。
福休忽然笑了,笑的花枝乱颤,比这满亭的杜若还甚了两分。只怕又是异路人呢,这路怕是又难走了几分。
”缘分?本宫总来都觉得人定胜天。人啊,总是爱为自己找各种各样的借口,本宫就想问问问,可累?”
福休凤眼笑的像个月牙儿,到底是错过了,我又何必太过执着。将杯中微凉的酒一仰而尽,想着到底还有多少新晋位的嫔妃被她收归了去。
”谁说本宫用酒解愁了?本宫晋位福妃圣宠优渥,何愁之有?只怕是有些人看本宫晋位以后才是食难进,寝难眠了。”
香酒微热,温暖惹了冰雪清寒的指尖。宁嫔半晌默然,呡口香茗,满心的缠绵在唇齿间萦绕,笑道:”花落于肩,香扑满怀,这酒果真是好酒。”
描画精致的眼角飞出一丝落寞,一旁的佳人翠云之裘,云鬓高绾,垂珠步摇,熠熠华光。绮廊外,而后款款低头,哀婉道:”时光漫漶,芭蕉绿了又渐黄,年年如此,岁岁匆忙。娘娘,嫔妾但愿梦醒后,仍留一地落花抵过一场寒。方是彼岸,方是心安。”
宁嫔一声轻叹,黄花吹落,柔荑扣着丝绢,清风阵阵入耳,寒凉不敬,又低吟道:”红尘苦短,嫔妾愿娘娘不惧薄命,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福休静静地看着宁嫔,不明了自己的莫名的心绪,可是我错了?我太过疑神疑鬼了罢。苦笑抿开在嘴角,化作悲秋饮下。脸颊被酒灼的红,笑映在白的甘醇中的酒,好似能将秋风阻隔。虫鸣稀少,眼瞧着我有些醉了,又好似很清醒。我紧紧的倚靠在冰冷的石柱上,寻着那一丝半缕的清醒。
”宁嫔妹妹进宫才这么短时间怎么也让这些东西困住了?红尘苦短,把握住现下便是最好的,宁嫔妹妹何必自己找不快?”
福休手腕微转,将杯中酒沿着杯口流转,洒落在石桌上,化为了尘埃一点。
”本宫养了那么久的身子也算是想明白了,今朝有酒今朝醉,活的洒脱。”
她看似活的颇为恣意,可自己却在她眉眼中看到了满满的将溢的哀伤。宫中又有几人,能够将尔虞我诈置之度外。听着她略带讽刺的话语,自己只浅笑,又斟满一杯酒,一饮而尽,脑中有什么在喧嚣,走的太快,自己捕捉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