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青禹没有料想到福休还敢对他出手,脸上被结结实实地打出了一个血红的巴掌印,传来了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不由地大怒道:“臭丫头!你竟然敢打我,我杀了你!”
伸手摸到腰间的时候,却只摸到了自己配剑的剑鞘,一时也想不起来自己的配剑被自己丢到了哪里了。
来思雅见状,思虑了一番,如今是在战场之上,自己没有兵权,实在是不应该现在和龙青禹撕破脸皮,若是撕破了脸皮,只怕后果会不堪设想。来思雅分析了厉害关系之后,拉住了龙青禹,硬下头皮道:“亲王殿下,别生气。福休姑娘都被捆了一天了,许是捆糊涂了吧?”
福休冲上前一步,握紧拳,一双黑眸跳跃,如同炽烈的火焰在漆黑的夜空里随风舞动,“龙青禹!别叫我为你们这些所谓的青帝国的无敌勇士脸红了!这满天下的人都知道,你们青帝国当初是怎样受到贺蒙帝国的救援的!玉檀姐姐为了做了那么多事,不但不理解玉檀姐姐,甚至不问清楚事情的缘由便对着玉檀做了那样的事情!你这样做,对得起玉檀姐姐为了你做了那么多种种吗?时至今日,想必所谓的青帝国的军神主帅龙青禹是忘记了原来自己受到了一个女人这么多的恩惠!”
龙青禹涨得满脸通红,挣着来思雅的手,一拳打到了福休的肩上,叫骂道:“你胡说!玉檀怎么可能为我做那么多的事,她的心里,从来便只有高新城一人!就算她做了那么多事,我有逼过她吗?”
福休被打着,随手一巴掌又轮了过去,福休的指甲甚至在龙青禹的脸上活生生划出了几道血痕。她冷笑着叫道:“是,的确没有人逼过玉檀姐姐!她出身于世家大族,又是当今贺蒙帝国江太后的亲侄女,从小便去了小山寺修行佛法,是一朵雪山之上的纯洁雪莲。可是她遇到了你,她曾对我说过,她这一生遇到了一个最不应该遇到的人,她终究一辈子会误在这个不应该遇到的人身上!”
“你扯淡!你这个死丫头!”龙青禹听得出福休这是在激他,脸色渐渐由紫转白,揪住了福休的青丝,怒道:“的确,我就是那个最不应该被她遇到的人!可是,我和她既然遇到,她这一辈子,只会属于我一人,若是我发现了她心中有了别人,宁可玉碎不能瓦全!”
福休本不是什么伶牙俐齿的人,可此时想着受尽了侮辱的江玉檀,想着已经奄奄一息的江玉檀,恨得几乎要吐出血来,只觉得胸臆之间的一道怨毒之气只冲脑门,在也按捺不住,也不管头皮被扯得生疼,趁着来思雅拉住了龙青禹的双手劝说的时候,按住了他的脖子,没头没脑地狠狠揍了下去,边哭边叫道:“是!玉檀姐姐本不应该来这里找你的,她应该一辈子都不要来找你的。她应该找一个理由,在玉佛寺的时候,就应该派大军来绞杀你,杀了你,这样玉檀姐姐就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了!你这该死的混蛋!你该死!该死!为了你,为了你们青帝国的大军,玉檀姐姐替你做了那么多,连贞洁也献给了高新城,你既然瞧不起玉檀姐姐,你居然敢这般的害玉檀姐姐......”
来思雅见龙青禹被打的满嘴是血,快要透不过气来,立刻放开了龙青禹,转了个方向去拉方向,“福休姑娘,冷静点,冷静点!”
龙青禹喘了一口气,立刻将福休踹倒在地,拾起皮靴一脚一脚地朝福休狠狠踢去,看着福休在地上翻滚,龙青禹痛骂道:“你闭嘴!你是一个什么东西?只不过是江氏的一个贱婢罢了,你要什么资格教训我?我打死你这个臭丫头,我踹死你!......”
福休一口一口地鲜血从嘴中吐了出来,疼得浑身颤抖,再也叫骂不出来了,只是恶狠狠地瞪着龙青禹,一对黑眸,如燃烧的无底黑洞,恨不得将他拖进去活活地烧死。
来思雅见二人如此疯狂,又惊又怒,正要将叫人进来将二人分开时,忽然听到有人低低地唤道:“禹......”
那声音很轻,很柔弱,却很清晰,如同夏日的冰泉冷露,珠子般滚入了心底,清泠泠地漫过了五脏六腑,让人的神智立即清醒过来。
接着,又是很轻的一声,噗,似一朵莲花被风吹折,悲伤地跌入了水面的声音。
龙青禹抬起的脚没能落下,如同中了定身的法术一样,一动也不动。而福休轻轻地瞥了一眼,已经撕心裂肺地痛喊起来,“玉檀姐姐!”
她几乎被打死被踹死也不会留下的一滴眼泪,却在此刻,瞬间喷涌出来。
江玉檀不知何时坐了起来,举起手中的龙青禹遗失的配剑,刺入了自己的腹中。
“禹......”她似惋惜,又似悲伤地再次唤了一声,双手紧紧握住剑柄,一用力,龙青禹的配剑便贯穿了她的身体,从背后露出了一大截淋漓鲜血的雪亮剑锋。
解脱一般,她轻轻一笑,孩子般的欢喜,连眸子也格外地明媚起来,盈若秋水。
“姐姐!”福休咳着血,迅速地爬了过去抱住她,哭道:“你这又是何苦,何苦?......”
“人生本苦,活一生一世,只不过是来偿还这一世的劫数罢了。”江玉檀轻笑着,擦着福休嘴角的留下的鲜血,低声劝道:“福休,你走吧!劝皇上还是不要穷兵黩武了,这样.......只会自取灭亡。”
她无力地倒在了福休的怀里,不住地磕着,唇边也溢出了一丝丝的鲜血来,而双眸仍是炯炯有神,居然落到了龙青禹的身上,由着似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