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嫔走后,福休又独自坐在甘棠宫中思虑了许久许久,却始终不知道该如何办?是扳倒皇后,还是维持现状,自己内心其实是想要争的,而却一直做不出来。毕竟皇后原先还是提拔过自己,这样对别人,是否是于心,于人,于自己的本意不符。
见福休呆坐在榻上,简夕悄悄地走到福休身旁道:“主子,二皇子醒了,一醒来便要见你,闹停了许久,现在,奶娘已经抱去喂奶了,不知主子是否去看一下二皇子?”
只见福休挥挥手,连声道:“不去了,不去了,临儿就让奶娘照顾着吧!晚上用膳的时候再抱过来吧.......”福休说话说到一半,便没有接着说了,反而呆呆地看了一下甘棠宫外。
一阵清风袭来,吹散了甘棠树上那些将落未落的枯枝败叶,洋洋洒洒,轻轻地飘落在青砖石板之上,发出一阵阵“沙沙”的响声。
这时,顾华年在来甘棠宫的路上。
一旁跟着伺候顾华年的夕瑶见顾华年煞白了小脸,仿佛久病初愈没有神采,从旁担心的问道:“小主可是那里不舒服?还是赶紧乘轿回宣竹馆请太医瞧瞧吧?!”
顾华年双眸一扫,对着夕瑶道:“夕瑶,你先回去。”又冲着一旁伺候的兮若道:“兮若,你陪着我去甘棠宫看望贵妃娘娘吧!”夕瑶见永合面色不悦,忙识趣儿的闭了嘴,速速带人抬了轿撵离开。
“小主不必介意夕瑶姐姐的的话,姐姐也是为了小主好。”兮若从旁劝道。
“为我好?”顾华年轻轻一笑。“好与不好我心中十分清楚。若是我出来什么事,我定不会饶了你们。”身旁伺候的小宫女兮若再不敢言,只引领着顾华年往甘棠宫的方向而去。因为去甘棠宫要路经御花园,所以兮若便带着顾华年先往御花园的方向去了。
御花园,可谓是富丽堂皇,极尽奢华。亭台楼阁,怪石假山,奇花异草,错落有致相互呼应。据传修建御花园时还参考了五行八卦。山之南为阳,山之北为***之北为阳,水之南为阴;叶之正面为阳,叶之背面为阴;男为阳,女为阴;阴阳互转,生生不息。
顾华年在兮若的搀扶下来到千鲤池上的汉白玉高拱弯桥,从桥上俯瞰池中千头斑斓锦鲤多不胜数,状貌各异,让人赏心悦目。
然而景致虽美顾华年却无心观赏,自己才刚刚进宫便见识了皇后的心机,福休的盛宠,宁嫔的高傲和安嫔的嚣张,还有其他人暗藏的锋芒,让她如刀在刃。顾华年不知,自己究竟能否在宫中生存下去?若是能生存下去,那又是几天?一天?两天?顾华年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了。
顾华年若有所思的想避其锋芒...远远只见...按压心中所想,对着身旁的兮若道:“这里不亏是皇家圣园,景致美不胜收恍如置身天宫。”
兮若见顾华年渐渐变得面色缓和,心下也松了口气,含笑道:“这里有了小主,便更像天宫了。”
永合俏脸不由微微泛红,含嗔道:“天宫,兮若。只有人死了,才回升天。这里不是天宫,我亦不是天女。”紧接着,顾华年又道:“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我就不怪你了,兮若。”说着,顾华年拉紧了兮若的手,兮若感觉顾华年的手冰冰凉凉的,凉得透骨。
顾华年笑了一笑,之后便不说话,玉指缓缓划过白玉质地的桥面,似在思量什么,片刻才道:“这里什么都好,就是缺了一首曲子略显沉闷。”
“小主可要抚琴吗?奴婢这就取来。”
“何必那样麻烦?!”下了拱桥,来到千鲤池旁的垂柳边。美目流转,顾华年从茂密的柳叶中选了一片略宽厚些的摘了下来。
回到池旁,兮若伶俐的将怀中的帕子取出,铺在平整的石头上。微提了裙摆引得腰间玉佩叮咚作响,清脆悦耳。坐定下来,将柳叶抿在双唇间,微闭了双眸...
一段美妙的乐曲竟从一片普通的柳叶中缓缓流出,时而如空谷回风,时而如鹅毛轻抚,悠悠扬扬辗转成调。只听脚步声越发的进了,渐渐停在不远处没了声音。永合继续吹奏,仿佛无知无觉一般。
一曲作罢,只听到“啪啪啪”的掌声响起,只听声如黄鹂:“妹妹吹奏的是什么曲子,如此缠绵?”
只见安嫔一袭浅粉收腰罗裙,勾勒婀娜身姿。发挽如意髻,鬓簪桃花点缀,衬得越发人面桃花,明艳生姿。
顾华年捂唇咯咯一笑。先给安嫔行礼请安后,道:“这首《桃叶歌》是东晋乐府名曲。”说罢若有所思的围着安嫔慢慢吟道:“桃叶映红花,无风自婀娜。春花映何限,感郎独采我。正配姐姐今日装扮,看来是要好事将近了。”
安嫔被顾华年说的面上一红,扭捏道:“妹妹何故拿姐姐打趣?”说罢轻扬了扬下颚,身旁婢女忙拿了一个风筝上前。
“姐姐刚去宣竹馆找姐姐,听奴才说妹妹先去甘棠宫向福贵妃娘娘请安,却不想竟在这里预见了妹妹。”说罢,安嫔假做亲昵的拉过顾华年的手,语重心长的道:“妹妹,你初次进宫,不知道深宫的可怕。深宫里的人,人人都说精于算计之人,稍不留神,自己就被别人算计了,丢了性命。妹妹需谨记,在宫中,切记谨言慎行。”安嫔望着顾华年的双眸,安嫔已经从顾华年的双眸之中,预感到了顾华年的将来,脸色忽然变得暗淡起来,似乎是预示到了自己不应该知道的。
安嫔握着顾华年的手,只觉她的手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