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不是遮样!鳃隆,你在说什么阿!”蕾苹丝尴尬到口齿不清,偏偏对方耸着脑袋,双眸水绿诚恳,彷佛急着让主人给他套上带刺项圈的小狗。
“请惩罚我吧!”
蕾苹丝只觉得双颊发麻,舌头打结,脑子一片混乱,半点话也说不清。
其实塞隆也真的是忍无可忍,原本他一直很享受能和对方如同母子般脐带相连的契约。
当蕾苹丝传来高兴的情绪时,他想象着对方的微笑,血液哔哔剥剥地流,彷佛得到无限的养分。但当蕾苹丝难过失落时,那传来的就是又酸又甜的毒/药,让他怜惜之余又绞痛不已,只希望能立刻飞奔到对方身边,将那个让她难过的来源永远灰飞烟灭。
蕾苹丝最近心情大起大落,连带着塞隆一下被羽毛搔痒、一下被鞭子抽打,柔软的愉悦带着丝丝痛楚,每天不分早晚下来,现在来见蕾苹丝的塞隆其实是有些“亢奋”过度了……..
他看着少女手足无措的模样,理智稍稍回笼,收敛情绪道:“恕我冒昧,我大概知道那位使者的身分,唯一能呼唤魔族公主姐姐的……他就是那位魔族的继任者、魔王的养子吧?蕾苹丝,赛亚突然被召回,肯定是他搞的鬼。”
蕾苹丝避开他的目光,即便对方和自己意外下了生死契,她也不会对一个人族坦白魔宫的一切,这不是针对塞隆,也包括对安格妮丝。
塞隆却笃定:“除了我,赛亚是妳在城堡唯一的人手不是吗?他不想让妳打听魔宫的消息,这样才能继续引诱妳回去。”
蕾苹丝眉头凝重起来。
消息已经不重要了,戴门既然出手了,她也能确定,奥汀已经被拉下王位了,之前父子言好的幻想果然是自己怠惰逃避的借口。
她闭上眼睛。
王位什么都没关系,但奥汀,她的父王,还活着吗?。
只是应该还有那么一点、一点建立在姐弟情上的希望。蕾苹丝相信戴门绝对不会伤害自己,但奥汀就难说了。
她必须亲自去摊牌,但要戳破这层纸,光凭现在的自己,柔柔弱弱、没有丝毫力量,只怕对方不以为意,又会打模糊仗…….她不禁握紧双拳。
“妳需要帮助。”感觉到对方传来复杂沉重的心情,塞隆知道蕾苹丝下定了某个艰难的决心。
“不。”
少女抬头,塞隆不禁一愣。
她的眼神不再总是盛满柔软的蜂蜜,金眸像是滑过火石的刀片,在飘然的雪景中,摩擦出一簇顽固不摇的火苗。
塞隆想到了另一个拥有金眸的顽劣少年。
同样是魔族皇室特有的金色眸子和旋角,但他从来不会把两人联想在一起,毕竟少女太柔弱了。
她会出错,会有喜怒哀乐,就像一般人,根本不会把她和那些高高在上、草菅人命的王亲贵族联想在一起。
但此时,他突然明白,对方始終是一国的公主,王的女儿,这是一项生來的职责,只要王需要,她就必须立刻一肩扛起。
一旦重回公主的身分,她就会完全掩藏住柔软,“蕾苹丝”会消失,出现的就是“魔族公主”,也就是现在的她,不过眨眼睁开的瞬间,朋友和学校将不再是她优先的考虑。
只听少女平静无波道:“我会自己解决这件事,也会想办法解除契约。塞隆,魔族的事,你不要插手、也不要问,你只是一个学生而已。”
说完,她独留少年一个人,自己离开了玻璃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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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过了多久,敲敲打打的声响终于告一个段落。
勉强烧出一圈形状算是完整的枪管,蕾苹丝抹了抹头上的汗,金眸闪亮,彷佛刚从炙热中心诞生的火种,。
安格妮丝用铁夹翻捡了一下那枪管,慢慢点了点头,转头却又毫不吝惜把它扔到一旁,因为真正让她满意的是蕾苹丝的表情。
她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尽全力把妳的感情的融入进去,等到了附魔就会更容易,历史上最强大的战士和魔法师他们也都是出色的锻造士,自己打造的武器就像融入身体里的骨头,之后妳会明白我的意思。”
蕾苹丝却没有半点笑容,而是盯着那圈泛着冷冽光泽枪管,金眸璀璨,彷佛还在上头烧炎,低声同意道:“我很快就会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