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叔在门外通报,说有客人来访,来人打扮低调,自称宁国侯曾有恩于他,要面见侯爷和二小姐。
沈从云心里一惊,自从万寿节“偷情案”发生后,昔日的一班好友都避而不见,此时却有人主动登门,而且还提出要见二小姐,着实在是令人难以捉摸。问苏以宸可知来人是谁,苏以宸也摇头答不知,她来京城时日不长,多半时候都待在府里,认识的人并不多。
沈叔将来人带至书房,只见他身材高大,外面罩着一件很宽大带帽子的黑色披风,低着头将整个身形捂在披风内,待沈叔出去后,方解下披风,露出一身月白长袍。沈从云愕然道:“桓王!”
苏以宸也忍不住惊呼:“木宣?”
萧桓微微一笑:“正是本王,侯爷别来无恙。二小姐,请恕本王之前不得已向你隐瞒身份。”
苏以宸默然不语,沈从云请萧桓上座,直截了当的问道:“各国的使臣团都已离开京城,桓王为何还在此逗留?此番秘密前来,难道是和小儿有关?”
萧桓抱拳:“承蒙侯爷昔日倾力相助,本王才得以机会重返王城,夺回王座。今日前来,除当面言谢外,的确还和沈小将军驿馆一案有关,只是,本王所掌握的线索并不多,不知是否能帮助到侯爷。”
沈从云苦查多日,一直为找不到线索而烦忧,此时萧桓道手里掌握有线索,他不禁喜出望外,忙道:“大恩不言谢,桓王请讲!”
萧桓娓娓道来。事发前一晚,他返回四方驿馆,准备万寿节清晨与使臣团队伍一起入皇城为宣帝朝贺,当晚并无异样,所有人都早早入睡,翌日卯时不到,纷纷起床梳洗穿衣,并再次清点朝贺物品,只等时辰一到,护卫队一声令下,启程出发。
最早发现异常的是东晋使臣团,他们准备妥当,提前到达驿馆门口等候开拔。按往常惯例,护卫队的头领此时应带着人马一一核对使臣团朝贺名单,并查验各使臣团携带的礼品,以防止有人携带危险物品混入皇城内行刺皇上。但奇怪的是,护卫队中并没有发现沈宁轩的身影,侍卫们六神无主,显然也不知他们的头领去向。
很快,夷国使臣团的住所内出现了慌乱,护卫队副头领马仲平急忙带人前往查看,萧桓心念一动,也扭头飞奔了过去。
声音是从珂柔公主的住所内发出来的,他们赶到的时候,住所外已经围了不少闻讯赶来的人,既有夷国使臣团自己的人,也有其它国家使臣团的人,还有一部分大周的侍卫。珂柔公主的房门大开,从里边不断的传来骚乱声。马仲平刚想冲进去查看,就从里边跑出来一个惊慌失措的侍女,他还来不及问她发生了何事,紧接着沈宁轩左手扼住侍女蒓儿的脖子,右手拎着剑也闯了出来,他衣衫不整,束发凌乱,一脸的惊恐和不安。
这是珂柔公主的房间,沈宁轩一大早从里边衣衫不整的出来,任何一个人都能联想到发生了什么事,不少人脸上都显露出一幅看好戏的神情。马仲平厉声提醒道:“沈将军,你这是做什么,还不快放开她!”
沈宁轩整个人都十分激动,扼住蒓儿的脖子,像疯了似的挥舞着手上的剑,不让任何人靠近:“陷阱,这是个陷阱,你们陷害我,陷害沈家,叫我爹来,快叫我爹过来!”
马仲平一面和他说话分散他的注意力,一面示意侍卫悄悄左右包抄:“沈将军,你放下剑,不要激动,宁国侯一早就进宫朝贺去了,要到晚上才出宫,你放下剑,有什么事情我们慢慢商量。”
这时,夷国使臣石大人听刚跑出来的侍女讲述完在屋里发生的一切,站出来指着沈宁轩的鼻子怒骂道:“好你个沈宁轩,你打着护卫使臣团安全的掩护,偷偷勾引珂柔公主,令我夷国蒙羞,令你们大周皇帝蒙羞,你这样做,该当何罪?”
他这一番话可说是当着所有人的面指控沈宁轩,坐实了他的罪名,沈宁轩百口莫辩,情绪本来就已经激动,这下更加失控,整张脸涨得通红,拿着剑指着他怒吼道:“你胡说,我没有勾引珂柔公主,我是被陷害的,是你们陷害我,陷害沈家!”
这时,房间里传出尖叫声:“不好了,来人啊,公主自杀了!”
沈宁轩闻之身躯一震,顷刻面如死灰,侍卫们瞅准机会一拥而上,将他摁倒在地,无数把冰冷的剑眨眼间横在了他脖子上,他绝望的闭上双眼,彻底放弃了抵抗。马仲平命人将他押解下去,然后带人进入房内。只见房间正中的横梁上,依然悬挂着一根白绫,侍女已经将珂柔公主安置在床上,围着她低声的啜泣。
郎中很快就到了,可惜珂柔公主早没有了呼吸,郎中回天乏术,摇摇头就走了。夷国使臣团的人吵吵嚷嚷,齐声指责是沈宁轩害死公主,破坏了夷周两国的联姻,试图将所有罪名都推卸在沈宁轩身上,反正珂柔已经死了,究竟是谁勾引了谁,还是说两情相悦,都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不让大周皇帝的怒火牵引到他们的身上。
突厥使臣团提醒道,已经延误了出发的时辰,还是先进宫去参加万寿节吧,夷国公主和沈宁轩的事等宣帝来处理,其它使臣团纷纷附和。马仲平下令将沈宁轩关押至最近的京都府衙,其他人等立即护送使臣团入宫,他先行一步,赶往宫中向皇上禀报四方驿馆内发生的一切。
沈从云听萧桓阐述完当天现场事情发生的经过,叹道:“小儿虽然鲁莽,但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