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死他,打死这个怪物!”“对,打死这个恶魔!”方言的意识刚从黑暗和枯寂中苏醒过来,就听见一阵小孩子的叫骂声在耳边响起,伴随而来的还有着浑身的剧痛。
“住手,你们在干什么!”远处一道呵斥声传来,一个面容严肃的老太太走了过来。
“啊,快跑!”几个正在殴打方言的小孩子连忙跑开,其中一个走前还不忘在方言身上踹一脚。
“嘶——”感受着身上各部位止不住的疼痛,方言不禁闷哼一声。
缓缓睁开双眼,他视野模糊地看着眼前一片昏暗的景,一个人影晃悠在他面前,好像是刚刚替他解围的那个人。
“还能走吗?”一道冷冷的声音从他面前传来。
方言茫然地抬起头,眼神逐渐清明。看着眼前的老太太,他还没搞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只能忍着浑身剧痛点了点头。
“那就赶紧滚回你自己的窝!”出乎他的意料,老太太语气极为恶劣,并且用一种厌恶的眼神看着他。
“噔噔噔——”老太太踩着有节奏的步伐离开了,只剩方言一脸茫然的躺在地上。
“唔——”陡然间,仿佛决了堤的洪水,一股庞大复杂的洪流猛地冲进他的脑海,方言脑中一阵剧烈的疼痛,仿佛要炸开了似得,无数陌生的记忆疯狂的涌入他的大脑。
眼前一黑,身子不住抽搐着,豆大的汗滴布满方言的脸庞。
不知过了多久,方言逐渐恢复平静,缓缓苏醒了意识。
他忍着疼痛举起自己的双手看了看,这是一双小孩子的手臂!
………………
拖着自己布满伤痕的幼小身躯,方言回到了属于自己这具身体的小窝——一间布满灰尘与蜘蛛网的杂物房。
方言走到杂物房的一个角落,这里的地上放置着一副简陋的铺盖,这就是方言这具身体平日睡觉的地方,也是这间杂物房里唯一还算干净的地方。
没工夫处理自己身上的伤口和瘀肿,事实上这里也没条件让他处理。按照肖恩,哦——也就是这具身体的原主人的记忆,自己身上的伤势即使再重只要睡一觉醒来就会大大缓解,三到五天内就会完全恢复。至于这种完全驳异于常人的情况,你能指望一个还不到十岁的孤儿能弄明白吗。
方言侧着身子靠在墙角,他强忍着满身疼痛,用颤抖着的小手将自己身上破旧而又脏乱的衣物拨开。他低头看了看,在自己胸膛心脏的位置上赫然有一道门户模样的印记,这就是导致他穿越的罪魁祸首——时空之门。
记忆回到穿越前……
今年才23岁的方言,毕业不到半年就换了五次工作,哦不,是六次!因为今天方言又从一家公司辞职了,原因是他看不惯公司部门副主管骚扰刚来的女实习生,就仗义说了两句,结果嘛……
“这操蛋的社会!”方言愤愤的抱着装满自己东西的纸箱,从公司的大门离开。
“砰——”他一脚将一个挡路的易拉罐踢开,吓得路边一只野狗一哆嗦,转身朝着他汪汪汪地狂叫不止。
方言斜着眼眯了一下那只野狗,撇撇嘴,没有搭理它,径直抱着自己的东西朝家走去。
“叮铃铃叮铃铃”还没走两步,手机就响了。
没办法,方言将纸箱一只手抱着,另一只手从裤兜里摸出手机一看,是自己的女友乐瑾瑜。
“喂,小瑜——”不知为什么,他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在哪?”手机对面传来一道温婉柔和的声音。
“我正准备回家呢,怎么了?”方言感觉自己的女友今天有点怪怪的。
“你是不是又辞职了?”柔和的声音却带着一丝质问的口气。
方言皱了皱眉,“你怎么知道的?”
“……”电话对面沉默了一会儿,方言心中不详的预感更重了。
“我们分手!”乐瑾瑜淡淡的话语像一道闪电劈在方言心头,让他一时蒙住了。
良久,方言才干巴巴的开口:“小瑜,你——你别开玩笑了,今天可不是愚人节啊!”
“我没和你开玩笑。”乐瑾瑜的声音还是那般温婉柔和,方言此时却感觉是那么的刺耳。“我说,我们分手,方言。”
“……”
“嘀——”方言没有再狗血地问一句为什么,直接按下了挂断键,他还想保留点身为男性最后的尊严。
“呵——”方言仰着头,他笑了,眼角却有泪滴止不住的下落。“这操蛋的社会!”他忍不住又骂了一遍。
不想再走了,方言把手上东西往路边的草地上一扔,自己也躺了下去。
他看着天空,眼中是一片茫然。好痛啊,为什么感觉自己的心好痛,这就是心碎的感觉么。三年的感情,终究抵不过现实的残酷,呵呵……
半夜,浑身酒气的方言回到他和乐瑾瑜租的小屋。不出意料,房间中属于乐瑾瑜的东西已经消失不见了,而客厅的桌子上放着一把曾经属于她的钥匙。
“呵呵……走了好,走了好啊!”醉眼迷蒙的方言喃喃道。忽然,他像想起了什么,跌跌撞撞地推开卧室的门冲了进去。环视一圈,他的眼神在床头柜上的玻璃相框处定住了。
方言一步一步的挪到床头,手颤抖着抚向玻璃相框。只见相框中原先两人的合照如今已只剩一半,属于乐瑾瑜的那一半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半张照片中方言那傻兮兮的笑脸,现在看着却多么的讽刺。
“这是连一点记忆也不想留给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