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洗头,工作人员的十指在她头皮上摁压,力道适中,很舒服,洗头进行了四十分钟,西米差点睡过去。

两个小时后,坐在三楼休息室的季东霖实在好奇,女神的造型做成了什么模样。他下楼转了一圈,没看见接长发的西米,倒瞧见一只偏棕栗色的蓬松短发卷。

他拍拍工作人员肩,四顾望了一圈:“刚才跟我一起来的那位小姐呢?”

顶着棕栗色小卷发的西米举起手:“季东霖,我在这。”

“……”季东霖转过身愣住,不可思议望着她,“女神,你的头发……?”

西米拨弄了一下头发:“不好看吗?”

也……不是不好看,只是有点不太习惯。

她头发原本的长度是到下颌,她想接南晴那样的长发,造型师却建议烫染。

头发内卷,紧裹小脸,在发型修饰下,脸部线条愈发柔和,原本深邃的五官愈发有灵气。季东霖一时词穷,除了“精致”,便再想不出什么词汇描述西米换发型之后的美态。

造型师一双手从后过来,捧住她一张脸,抬起她的下巴,正对镜子:“五官真好,小姐你长得挺混血。”

西米盯着眼前一面镜子,一头卷发蓬松,颜色稍明亮些,仿佛连五官都跟着明亮不少,气质也因为发型而变得柔和。

等她起身,季东霖也看愣一瞬,发型搭配衣裙,很完美。

西米和季东霖看完电影,回到家已经天黑。

应曲和依然没回家。她蹲在ulrica狗屋外,一面替它抓狗粮,一面嘀咕:“狼王,你说……我要不要给他打个电话?毕竟……被人欺骗的滋味儿,的确不太好受。我上次好歹打了他一顿泄气,按理说,他也应该打我一顿泄气……”

ulrica低头吃狗粮,耳朵微动。

幽深的夜空一弯明月高挂,夜深微潮,风吹树叶窸窣作响。西米抬头,抱着狗头揉揉,叹气一声。

ulrica从她怀里拱出来,用嘴将狗盆顶远,拿狗屁股对着她,继续吃狗粮。西米抱着双膝,盯着它:“没良心狗,就知道吃,你家铲屎官不要你啦!”

西米胸口一股气胀在胸口,抑郁难平,点亮手机屏幕,终于有勇气拨通应曲和的电话。

电话刚通,后院的寂静被一阵清脆的巴林马琴音乐打破。

西米寻着声音提起头,应曲和渐渐从黑暗走进光明境地。他挂断电话,啪地一声锁屏,走过来,看见她的发型先是一愣,又不懂声色收回目光,转移视线看ulrica:“怎么还不睡。”

“我……在等你。”两人之间像突然架起一座桥,忽然有一种疏离的陌生感,“我跟周助理签了约,下个月1号去应食轩上班。”

“嗯,那很好。”应曲和蹲下身,将ulrica的狗碗放回狗屋高处。

西米又说:“那个……欠你的钱,我已经转到你的微信,你记得接收。”

应曲和目光掠过她蓬松的头顶,有yù_wàng伸过手去揉揉,一定很舒服,食指微动,很快又抑制住这个莫名地yù_wàng:“嗯,不早了,早点睡。”

他转身往前院走,西米起身叫住他:“鳖孙道!”

她拳头紧握,努力让心跳恢复平速,“后面几天,我可能不会……回来。答应季东霖做他的假女友,得跟他回一趟他的老家,这几天,不能留在家里给你做饭,你……”

应曲和停在英式复古的庭院灯下,没有回身,半张侧脸被掩在阴影里,半张侧脸被暖黄的颜色晕染成一副英美的人物画,褪去了平日的冷冽,染上一层淡淡的柔和,充满倦意的深眸里有几丝复杂的情绪。

半晌,沉吟出声:“嗯,没关系,这几天公司事多,也不会回家。你早去早回。”

“哦……”西米想不出还有什么要说的,抓抓蓬松的头发,说:“那,晚安。”

“晚安。”

两个人莫名地陷入一种尴尬境地,好不容易建立起的熟悉感,仿佛一瞬崩塌。她能感受到应曲和对她的疏离感,但他又没有明确指明是否在生气。那种猜不透,摸不明的异样感,像一根鱼刺,卡在西米喉咙,上不来,也下不去。

*

季东霖的老家在西阳,和嘉陵县在一个省会。第二日下午,西米与季东霖抵达省会国际机场,季家司机在出机口等他们。

老司机目光掠过西米的脸,脸上堆起笑意,从她手里接过行礼,带她上了车。

西阳、嘉陵与棠西,三座小镇只隔了两座大山。去西阳虽不会经过嘉陵县,但在高速路上,却可以看见嘉陵的白岩山。

季东霖见她一直盯着车窗外的白岩山,解说道:“白岩山下就是有名的嘉陵古镇,说起来,上次在节目组刁难你的西文道,就住在那。”

“我知道。”

季东霖点头:“也是,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西米眼睑一垂,说:“我在嘉陵古镇长大,白岩山上有我奶奶的小屋,每年秋季,这个季节,我会上山住几天。”

“嗯?女……”季东霖看了眼驾驶位的司机,将“神”字吞回,忙改口说:“米米,你家乡在嘉陵古镇么?怪不得西文道在节目上老针对你,那老头嫉妒你厨艺好啊。”

西米看着白岩山,思绪绵绵。

季家老宅是大四合院建筑,房屋七南七北。正门两边是红油黑字对联,油黑大门,进了大门还有垂花门,油漆得十分漂亮,檐口椽头椽子被油成蓝绿色,圆椽头蓝白黑相套,如同宝珠图案,月亮门更是被油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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