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鱼与白条子见暴露了行迹,互相看了看,便索性大步跨进殿中,黄金鱼道:“这是紫竹寺吧?”
老和尚依然盘腿而坐,垂着眼帘,道:“是。”
白条子对黄金鱼道:“我说得没错吧,这就是紫竹寺,前些年,我来烧过一次香,听说紫竹寺的观音菩萨很灵。”
黄金鱼问:“你许了什么愿?”
“想生个儿子。”
“结果呢?”
“妈的,还是个女儿。”
“看来一点儿也不灵。”
老和尚道:“四大皆空,生儿生女都一样,都是空。”
黄金鱼问:“那啥是实呀?”
老和尚道:“实为空之相,空为实之本。世上本虚空,何必苦苦求。”
黄金鱼道:“你是性空方丈吧?”
“老衲正是。”
“你说的尽是空话。我问你,你徒弟伏魔和尚在哪儿?”
“老衲不知,人都走了十年了,杳无音讯,不知是死是活。”
“听说伏魔和尚俗名叫李有忠?”
“是。”
“听说他在到处找仇家。”
“是啊,伏魔尘缘未了,耿耿于怀,心有魔障,杀气太重。老衲点化不了他啊。”
“伏魔和尚在无锡可有亲友?”
“听说有,不知在何处?”
“如果伏魔和尚还活着,最有可能去了哪儿?”
“峨嵋、五台、九华、普陀,是伏魔最喜欢的我佛四大名山,也许他在那儿挂禅呢。”
黄金鱼道:“听说伏魔和尚是半路出家,家中肯定有妻小吧?”
性空方丈至此才睁开双眼,看了两个蒙面人一眼,倒也并不惊奇,道:“老衲向来不问僧徒的俗家私事,对伏魔和尚的事知之甚少,望施主见谅。”
白条子恼了,刷,拔出了背上的剑,架在性空方丈脖子上道:“贼秃,休得搪塞老子,说,伏魔和尚的家小藏在哪儿?若是一味狡辩,老子的剑可肚饥了,想要喝血了。”
白条子刚说到这儿,突然,喀喇喇,一声响雷,惊天动地,连地皮都发颤了,老天爷象是发怒了,在夜空中追杀伤天害理之徒。夜深人静,平地一声惊雷,把所有的人都吓了一跳,已是冬季,雷声隆隆,确实十分怪异。丁飘蓬定睛一看,见白条子剑下的性空方丈,不知何时竟没了踪影,好快的身法,交睫之间,走得无影无踪,连丁飘蓬都看走了眼,白条子与黄金鱼,自然更感莫名奇妙了,各自提着刀剑,在大殿内寻找,又是跺脚,又是搔头,忙得头头转,哪里还找得到性空方丈啊。
这两个笨蛋也不想想,若是性空方丈动了杀机,凭他俩的身手,安有命在,这两条黄金鱼、白条子,早就变成了死鱼。如今,还找个啥啊,那不是找死么!
接着,天上一道闪电,把个紫竹寺照得雪亮,丁飘蓬见躲在铜香炉后的夜行客,双手捂耳,蜷缩成一团,吓得瑟瑟发抖,他甚感奇怪,一个响雷,竟将一个一等一的江湖豪客,吓成这付模样,那比冬雷轰轰,更觉惊奇。紧接着,天色大变,雷电齐鸣,大雨瓢泼。
借着闪电的光亮,他见夜行客,飘身后掠,往城内飞纵。风雨交加,雷鸣电闪,丁飘蓬在身后紧紧跟随,穿林渡水,飞檐走壁,回到城内,夜行客掠进了一家豪华客栈,名叫蠡园客栈,进了院子,径直从窗口飘进了自己的房间,合上窗户,再不出来。
丁飘蓬舔开窗户纸,朝房内张看,见夜行客点亮了灯,脱下夜行衣靠,一头蓬松的白发,蒙住了脸,根本就难以看清夜行客的脸,他全身赤条条地,身上纹着条青龙,从前胸到后背盘绕直下,一直到了左腿,夜行客爬进木盆泡澡,再不出来。自始至终,丁飘蓬无法看清夜行客的脸。雨还在哗哗倾泻,丁飘蓬已周身透湿,他记住了18号的房间号码,就退了出来,展开轻功,返回太湖客栈,顺便还去黄金鱼与白条子的房间窥探了一下,那两小子也刚到客栈,正在骂骂咧咧的擦着身子呢,说是明天还去紫竹寺找性空方丈,那老和尚也太狡猾了,趁着冬天打怪雷,哥儿俩吓了一跳,便逃之夭夭了,俗话说得好,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看你往哪儿跑。
丁飘蓬听了直乐,见过笨的,没见过那么笨的。他打算暂时将两个笨贼放一边儿去,明儿一早,自己也住到蠡园客栈去,继续对夜行客进行暗中监视,他十分欣喜,今儿个总算收获不小,知道了不少有关李有忠的事。
一早,丁飘蓬住进了蠡园客栈,他象一个百无聊赖的旅客,在客栈内的花园曲径,奇花异草间转悠,象是在赏玩花草一般,来到18号房近前,见房门微开,窗户也打开了一扇,却听不到房中的动静,不禁吃了一惊,正好迎面走来一个伙计,就问:“喂,小兄弟,这18号房好雅致,有客人住么。”
伙计道:“老板,没有。今儿天还没亮呢,客官就囔囔着退房了,说是有急事要赶路,在柜台付费时,还一个劲儿地催着,要求快点,最后,扔下钱,管自走了。真是个炮煞鬼。”
丁飘蓬道:“真有此事?”
“老板,小的怎敢骗你,你想住18号房吗,小的帮你老换房去,怎样?”
丁飘蓬道:“不用不用。那客人没说去哪儿吗?”
“没说。”
丁飘蓬掏出一些散碎银子给伙计,伙计笑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