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昱无力的坐在椅子上,目光呆滞的看着杨欣儿来回的忙碌着,不出声叫她,也不打扰,只是安静的看着。
女子没好气的走过来,为他探了探额头,眸子微惊,他额头的温度令她也吓了一跳。
把了脉,才她发现,他的内脏供氧都开始紊乱了,心率也不整齐……
要是再烧下去,怕是该烧傻了。
“这大冷天的,你没事洗什么冷水澡啊,脑子坏了吗?要是寒气再深入一分,你就等死吧......”
女子一边拿过毛巾湿水,为他放在额头降温,嘴里还不停的怪他。
“我不怕死,我只是想,能再见你一次......”上官昱迷糊的闭着眼睛,有些含糊不清的说道。
她听完,明显一愣,既而更加生气的一眼瞪过去。
“你脑子都被烧坏了吧?就知道胡言乱语!”她没好气的数落他。
上官昱乖乖听着,脸上却一直是笑着的,不知不觉,眼皮沉重的再也抬不起来,于是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他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屋外看不到一点亮光。
他起身,发现自己仍然在杨家医馆里,猫儿窝在他旁边的椅子上睡着了,还轻微打着呼噜。
他觉得口渴,可厅堂里并没有放置茶水,他撩开通往后堂的门帘,头晕目眩的找到厨房,见桌上放着茶壶茶杯,他便迫不及待的为自己倒了一杯喝完,方才觉得舒服了很多。
当他准备回前厅时,厨房门外的院子里,却传来隐约的说话声。
他不自觉靠近门口,于是,那细微的说话声也陆续传到他的耳朵里。
“炎大哥,你真的要走吗?”他听见杨欣儿的声音,语气是万般不舍。
“那边的人已经找到这里,为了你的安全,我只能先离开暂避一阵,我交给你的东西你要收好,等风声一过,我便回来取,到时候,我带你一起走。”一个冷漠的男声焦急的说道。
“你让我保管的东西,是什么?为什么那么多人想要得到它?”杨欣儿不解的问那个男人。
男人一顿,似乎并没打算告诉她真像。只是安慰她,“你无须知道,知道太多你也会不安全。”
“可是,你的毒还未完全清除......”杨欣儿继续担忧的说,似有千言万语,却化作无言而对。
“这些天你那么悉心照顾我,毒已经被化解的差不多了,只剩下一些残留毒素,要不了命的。”男人安抚的对她说道,声音也柔软了许多。
杨欣儿沉默片刻,终于还是无声应允,“那好吧,那......你自己万事要多保重啊。”
她相信,炎大哥不会欺瞒于她,所以,她不打算再多问什么。
“欣儿,你要等我,我会回来的。”炎风几经不舍的低声说着,像是含了千言万语。
“恩。”她点头,应允。喜悦之意流转于浅浅的应和声里......
一阵细琐的声响过后,男人似乎翻越高墙离开了。
杨欣儿立在院中沉默良久,方才向屋中走去。
上官昱一听,是欣儿回来的脚步声,立即返回了厅堂的座椅上装睡。
只见杨欣儿径直来到厅堂,为上官昱把了脉,又为他换了贴在额头上的毛巾。
学医的女子始终是善良的,再深重的冷漠也掩盖不住纯真的善意。
她最终没有赶走上官昱,因他病情较重,只好留下他在家治疗,也顾不得什么男女有别的规矩。
最后,她又从里屋取了两条毯子出来,为上官昱和猫儿盖上,方才独自上楼去歇息。
上官昱睁开假寐的眼,看着盖在自己身上的毯子,眸子里生出无限的悲伤,此刻心底生出的甜与苦涩交织,五味陈杂,那是他从未尝过的滋味。
漫漫长夜,更深露重。
醉月楼内,灯火已尽数熄灭,只有流云轩,依旧灯火如初。
“小主,炎风离开了医馆,是否将他拿下。”身着布衣的听墨立于昏黄的灯火边,对另一人禀报着最重要的事。
“此人狡诈多端,他明知出不了帝都城,又怎会把卷轴带在身上......”无幽微微叹了口气,望向漆黑窗外的眸子里一片清明。
“那我们还要不要继续追捕此人?”听墨再次问道。
“当然!他既然以为我们会上当,那我们就照做。拖住他的同时,尽快找出卷轴的下落便是了。”无幽面无表情的说道。
“属下明白了。”听墨领了命,便隐了身,岀了醉月楼。
第二天一早,天空微微泛起亮光,上官昱叫醒在一旁睡死的猫儿,趁着欣儿还没醒,他悄然的离开了。
回到上官府,悄悄从后门溜回自己的房间,一声不吭的倒头睡了,却怎么也睡不着,他让丫鬟给他送了酒,这一喝,就是一上午。
他好像是第一次知道,借酒浇愁是什么滋味,苦涩的,无奈的,而且惆怅。
“公子,你是不是魔怔了,原来你可是从来不在家喝闷酒的.....”猫儿看他的样子实在奇怪,蹲在门边,幽幽的问了句。
“是吗?那我该在哪喝酒......”他轻声****,神情木讷,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万花楼啊,你原来一日三餐都没离开过万花楼,没想到这几日倒是性情大变了.....”猫儿一脸狐疑的看着他,不解的说道。
“是啊,我怎么没想起来,原来还有那么个桃园乡呢......”他放下手中的白玉杯,嘴角泛起一丝苦笑,既然他如此痛苦,倒不如,继续过着之前那种纸醉金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