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后。

青莲池又落起了雨,细细密密的,晕染起一丝雾气,缠绕在朵朵盛开的白莲之上。

细嫩的花蕊中,盛满了晶莹剔透的水珠,洁净而柔软。

依稀有一人,手执素伞,立于一座墓碑前。烟雨朦胧中,白衣翩翩,雨雾飘摇。

“无幽,该回去了,领主召见。”一个柔和的声音突兀的从身后响起。

她转身,来人一身素雅长衫,温文俊雅的五官,挂着一抹暖暖的笑容,是冷香凡。

八年后的他,已经不似当初那般年少轻狂,那双永远微笑的眼,变得更加让人难以猜透。

无幽不做回答,自顾转过头去,依旧漠然的注视着墓碑。

那份安静与沉默,就像在安静注视着另一个自己。

“你说,人为了什么,要不惜一切的活着呢......”她淡淡的开口问他,言语里没有情感,也没有温度。

“为了某一个,能活下去的理由。”冷香凡想了想,回答的简单而明确。

无幽听着他的回答,疑惑的抬起头,看向墓碑上方的天空。

那里,一片混沌迷蒙,什么也没有。

“理由,为何我没有那样的东西.....”她说。

“总会找到的。”冷香凡也跟随她的目光,看了看低沉的天空,脸上的笑意终是敛了几分。

他注视着无幽的眸子里,神情稍微透着几许复杂。

他的确不知道,无幽活着的理由是什么……

但他知道,无幽是他还留在这里的理由,也是很多人,想活下去的理由。

醉月楼的流云轩里,十余人并排立在两旁,形貌各异。

陌云开依然一身黑衫罩身,他背对着众人,负手而立。

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也不见有什么其他的动作。

所有的人都齐齐等待着他的训示,空气中凝结着异样的安静,谁也不敢轻易的露出一丝声音。

撇开众人,无幽孤立的站在离陌云开最近的地方。

沉默不语的她,似乎早已经习惯了如此场面。

“各位有话就快点说行不行,小爷那么忙,可没那么多时间在这干耗着.....”上官昱不自在的撇撇嘴,他最不喜欢这种冷清又奇怪的场面。

谁也不愿意第一个开口,又不是哑巴聋子,个个都杀气十足,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是干什么的。

“上官昱,领主面前,不得放肆。”一旁的红衣女子趁势提醒他,声音虽然极力冷却,却依旧难以掩去那分精明魅惑之气。

“切!谁让你们不说话,还以为都成了哑巴呢......”上官昱无聊的咂咂嘴,此时的他显得更加不耐烦了。

陌云开终于冷漠的转过身,目光移向争吵的二人,却没有一丝不悦,也没有一丝的动作和表情。

“最近各分支可有什么异动。”他冰冷的声音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就像降落在春天的冰雪,极为寒冷。

“回领主,并无大事。不过这两日里,醉月楼附近似乎多了些陌生的眼线,也不知是些什么来路,行事极为谨慎,属下暂时还未查到什么。”

一个面貌颇为生疏的人回答,言辞恭敬有礼。

“继续去查,尽快弄清楚对方的底细。”陌云开冷声道,不留一丝可以反驳的余地。

“属下明白。”所有人齐齐回答,之后整个厅内又再次恢复了沉默。

陌云开冷眼扫过众人,视线在无幽身上停留片刻,却依旧是沉默的。

他不语,岀乎意料的绕过众人,径直拂袖而去。

整个流云轩里,因为他的离开,立刻少了几分肃杀之气,也少了许多的紧张感。

“都散了吧,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正在众人无措的时候,无幽开了口。

神情淡而冷漠,沉闷的声音回荡在幽静的空气里。

众人只是微微颔首,随即默契的先后离去。只留下上官昱,冷香凡,和那名红衣女子。

“小主,可是有什么疑问?”那名红衣女子来到无幽身旁问道,神色微敛。

“你怎知,我是有话要问.....”无幽颇为意外的看着还留在现场的三人,面含不解。

“如若连这点都看不出,我们倒也算是白白跟了小主这些年......”红衣女子微笑着说道,神情里充满了自信。

无幽释然的笑了,微微摇头道:“你总是这么聪明......”

“你是不是想知道,刚才他们提到的那件事?”上官昱像是来了兴趣,第一个首当其冲的冒出声来问她。

无幽点点头,她的确是有所怀疑。

“如果我的资料没出错,那些探子应该是最近刚刚出现在帝都城的,而且很明显,他们是冲着离恨天而来,可想而知,他们的身份了......”上官昱意兴阑珊的度步到桌旁坐下,顺手拿起一杯茶,轻轻抿了口。

“这么说,你知道他们的身份?”红衣女子一脸诧异,盯着一脸悠然的上官昱很是惊讶。

“不知道你们可曾听说过十年前,有个叫青衣门的地方......”他继续说。

无幽暗自一惊,青衣门三个字,似乎唤起了她尘封已久的记忆。

“青衣门,不是早在九年前就被清理干净了吗?”

冷香凡也是略微吃惊,犹记得那年,姚木雪死后,青衣门便一夜之间间被离恨天瓦解清除,据说没能留下一个活口。

“不,据我得到的线索,青衣门门主燕云非,还有一个妹妹,叫燕蝶衣,她并没有死。此次的异动,与她脱不了干系...”

上官昱缓缓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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