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像是如临大敌的感觉使得张大元浑身不自在,就像是有千万只蚂蚁隐藏在体毛内噬咬。
“老大,要不咱们撤……”张大元实在是受不了这种要命的待命,自认为聪明的提了句建议。
话没说完,停在最前方的王统微微地转过头,双目冷冷的光像是两把尖刀,笔直的扎进张大元的脖子。张大元像是想起了什么,如同一只断脖的鸭子般吱嘎一下收了声,顿时间噤若寒蝉。
张大元偷瞄了一眼王统,不甘心的咂了咂嘴,用手摸了摸他那锃亮的光头头,又四处看了一看,便再不说话。
王统转头向四周看了看,察觉到众人气势衰退,口中喝道:“你们听好了,胆敢求情者便是同罪。赵宇他比你们大多数人与这叛贼关系要亲近,可是结果却落了个死无全尸,这是何等心狠手辣。今日不管你们心里怎么想,愿不愿意,都必斩潘明,以命抵债,立我骁武军纪,扬我军威,此乃军令。”说罢一拨马头,率先进入了古城。
张大元虽说对军中弟兄下手于心不忍,且对潘胖子能杀弟兄这事疑虑重重,但军令如此,求情不得,没的办法,干咳了一声,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王统一马当先夺路奔走,脑海中呈现出城门石墩上的一抹鲜红,嘴角森然露出丝冷笑,心里不知想着什么。
快马驰骋在古城空无一人的大道,卷起一道绵远烟尘,疾驰而去。
就在此时,幽暗远空中没有任何征兆的传来嗖的一声破空巨响,前方黑幕寒光爆闪,如星的青光宛如一把杀刀,转眼间直达王统面门,欲破体刺骨而出。
这是支长箭,借夜幕为隐,伺机而动,只待王统,时机一到,则一箭必杀。
紧跟随在王统身后的众人,见将军突然遇袭,脸色不由同时一变,口中大喝,就待上前。可张大元那个毛躁的性格在此时却是不急,反而伸手按住了旁边作势就要上前的两人,令的其余几人皆怒目相视。
张大元无视众人怒火,双目余光看了一眼仍旧有恃无恐的王统,冷嘲道:“你们几个不过才入军两年,你丫的充其量还是个新兵蛋,没什么长进!”
左边被按住一人忍不住反驳:“我们当然不能跟你这个老兵油子比,但我们可各个都是有军功在身的,哪里是那新入伍的大头兵?”
张大元冷哼一声,懒得理会这几个骄横惯了的兵崽子,略带恐惧的反问:“你们可曾见过老大出手?”
无人回答……
众人视线汇集处,身陷杀局的王统面色不变,怒目一立,前势不改,双脚猛的借力一蹬,马上半身顿时借势向后仰去,闪过面前危局,身动手不停,右手玄气骤凝,附手而出,像是一把铁钳在身前猛的一抓,顿时把刺来之箭紧紧握在手中,然后翻身回手甩出,直奔前路拐角。
“轰!”
回势更迅疾,力量更猛烈,伴随轰的一声震响直插在了前方拐角处看似没有半点特殊的杂物堆上,迸溅起滚滚尘气。
风中余音不绝,环绕震耳,如同一把巨锤撞钟,轰然间将那惊心动魄荡如血液,直达心穴。
无人回答,只因……无言以对……
除却张大元,紧随过来的众人,在经历了一次震撼后,再次的无语…乃至凝噎。
随着杂物噼啪的一阵乱响,烟尘渐渐消散,在那杂物之中,逐渐清晰的缓缓露出潘胖子的大身形。
这个时候,就连张大元心里都是纳闷,将军怎么知晓这死胖子躲在这里?
可等到烟尘尽散去后,众人一齐又是一阵捶胸顿足。
此时的胖子紧紧地贴坐在后面那堵冰冷的墙壁上,长长地箭镞深深地扎在潘胖子的脑袋边儿上,哪怕只要再歪上半分,保准射爆了胖子那不知道都装了些什么东西的脑袋。但最让人无语的是,这个死胖子在这死命逃亡的时候竟然还能找到鸡腿,并且还能躲在这旮旯里悠闲的吃个正欢?!
张大元十几个兵油子看地下骨头渣子散乱,狼藉一片,不由得暗赞:“真他娘的是个神人。”
所有人心中皆爆笑,但却又都齐齐的整了整衣冠,抬头立正,目视正方,精气神宛然如同像是得胜归来的饱满。
王统没理会身后这几个穷装正经的qín_shòu,拍马上前,双目微眯,死死盯住仿佛已被吓破了胆的潘胖子。
他双手中紧握佩刀,轻轻颤抖,就连那冰凉的佩刀,都像是察觉到了王统浑身散发的沉重暴戾的杀意,微微战栗。王统那张坚毅如铁铸石削的脸没有丝毫波动,但,张大元作为王统最亲近的人之一,看着那张紧抿的微微发白的干裂嘴唇,却是知道,王统已然暴怒。
突然,万籁俱寂的夜空传来一声闷如炸雷的爆喝:
“你可认罪?!”
在前面就已经说过,胖子‘很’惜命,而且这个很字的程度是意想不到的…很深…很深。
“将军,胖子我有罪,我罪该万死,我百死不能净身,但再管怎么说我也是您手下的老兵啊,有句话说得好,知错就改,善莫大马呀,虽说我胖爷……不是,我胖子没什么用,但也还能帮将军您挡上两刀不是,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