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妃娘娘,慢点走,小心地滑。”
李彦神态谄媚的叮嘱着。他小心搀扶着一位肤如白雪,盛装而行的女人,女人身后又有两名宫女牵着薄纱长摆,左右随行四五个小黄门,排场较大。
“为何今日宫里的太监、侍女少了这么多?”
如妃微微滑动杏目,飘了几眼,最终,视线斜滑下来,盯在李彦身上,“就连宫中侍卫也少了许多,小南子,你可知道?”
语气和缓,却透着冰冰的。
“……”李彦咬着嘴唇,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
“回禀娘娘,今日白公公……似乎出关了。”
如妃冷笑一声,“好哇,躲了四年,竟然能掌控后宫內侍,好大的权威啊,本位定要去官家那里好好评评理。”
“娘娘…..”李彦欲言又止,小心翼翼道:“….官家….也是去了的。”
“…….”如妃咬牙切齿,狠狠抓过李彦头上的顶帽,掷在地上跺了一脚,森然道:“狗奴才,给我带路,本位倒要看看他们到底搞什么猫腻。”
…….
祭祖殿外,石阶之下的官道上,数名甲士跑来,拖起地上人事不省的壮汉就往本阵撤回去。石阶之上,一阵刀兵金鸣,铁甲扭曲的吱嘎声响起,十多名重甲劲卒且站且走,隐隐有了解体溃散的现象。
一道身影游走在他们当中,无惧刀尖,那一双手,指甲微黄细长,血管暴凸却无多少皮肉,枯瘦如鳞爪,捏住刀口一拧,顿时成了麻花。
身影再次猛然飞近,抓破面前的胸甲,化出数道血花。突然,地砖轰然一踏,一名重甲士卒闷喝一声,携裹全身重量狠狠撞在那人背后,将其推下石阶。
那太监翻滚中,一掌接地,后身一仰,稳稳的站定。
嘶声叫道:“咱家乃是武贤先帝所赐大内务总管,尔等以下犯上,着死!”
阁楼上,赵吉丢开瓜果走到木栏边居高临下看去,那人穿着一身皱巴巴的宦官袍子,不少地方已经褪色,身形有些佝偻,可能刚刚一个翻滚,顶毡不知掉到哪儿去了,一头灰白头发些许蓬乱。
脸色深刻的皱纹下,眼眶深陷,却充满了炽热的意味?
这眼神……赵吉敲着木栏,简直就是一个疯子。
吩咐左右:“不过挺有意思的,你们继续,朕还没看过这种戏。”
蔡京和王黼二人对视一眼,心里多少有点吃惊,此刻的赵吉和他们印象中那个,微微有了些差别,王黼上前一步,“陛下….”
“闭嘴,好好看戏。”赵吉不耐烦的挥挥手像是驱赶苍蝇。
“是!”
今日想要说的一番话,还没出口就被堵住,一个字都抖不出来。王黼憋着退回去,脸色极其难看。
此时朦胧的天,打起了响雷,干旱数月终于开始下起了大雨,雨中那人微微仰起头,去看天上急骤而来的雨丝。
阴沉的云层,电光闪烁,一记响雷炸开。大雨中,城墙下的青砖弯道,马蹄轰然踏下去,雨水溅开,九名披甲骑卒持矛策马而来,陡然加速,狂奔而至,铁矛往前一挺,照着那老太监的后背戳去。
“以下犯上者杀!”
老太监原地跳起来,空中一翻,躲过了厮杀过来的矛尖。
大雨中,随手一抓,激荡的雨线被分出数道直线,水珠更是飞出好几米远才落地。凌厉的抓力,坚硬微黄的指甲接触铁盔一瞬间,一股令人牙酸的吱嘎声响起,指下的头颅,连带铁盔一起顿时爆开,哗啦一下裂成数道,掉落下马。
……….
“娘娘,陛下不在这里。”一个小黄门恭敬的回道。
如妃皱着眉头,环顾左右,“那官家去哪儿?”
李彦上前揪住那名太监,疾言厉色问道:“娘娘问你话呢,赶紧说啊。”
“奴婢听说在….在….蜃云楼那边。”小黄门跪下来瑟瑟发抖说道。
……..
“困住他!”
剩下八骑,骤然甩出网兜。
“撞死他!”
一骑远远跑开,又调转马头狂奔过来,矛尖寒光瑟瑟,照着网中人就扎了下去,一人一骑轰然撞在了一起。
赵吉激动的站了起来向下观望。就连蔡京一干大臣此时也忍不住探出脑袋,想看看到底有没有人能在骑兵的恐怖冲击力下完好生还。
血光滔天!
战马一声悲鸣,硕大的马头高高抛了起来,马身被撕成了两段,此时那数米之内,犹如下了一场血雨。
那名骑卒伸出手臂在地上爬动,手指剧烈颤抖着去勾离他不远的半截身躯,指尖挨着裤腿,便停了下来,死了。
啪啪!
赵吉拍着手掌,却是一脸惋惜,“厉害啊。”
从未见过如此血腥一幕的蔡京等人,擦着额头上的冷汗,恭维的点头,赞道:“是啊…那人太厉害了…..”
“确实厉害啊…..”赵吉坐回龙椅,“不过还是要杀了他。”
话音刚落,城墙上的守卫,纷纷架起了弩箭,对准了下面那名太监,嗖嗖的数十发弩矢,激射过去,那人警觉的跳开数丈,刚刚所在脚下,贯满了箭镞。
“洒家乃是武贤先帝亲封大内务总管,尔等以下犯上,都要死!”
血与雨水淋在他灰白的头发上,顺着脸侧紧紧的贴着,一直重复着一句话,看起来疯疯癫癫的,但众禁军却不敢大意,这人武功高强,手下又杀了不少人,且能放他活着?
……
“陛下,原来你这里,真是让臣妾好找啊。”
如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