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哗啦啦溅在一片狼藉的塔顶上,水汽中有弥漫的焦臭味道,散落地上的一小片布帛燃烧着,明明灭灭间,趴在地上的身影雨水溅上去,手指动弹了一下。
不久后,他坐了起来,脸上几处烧痕渐渐在恢复,暴凸的血管此时已经消散了,附近挨着高台下面,头发烧卷,脸上见不到几块好人的系统靠在那里看着他,脸上大抵是没有什么神色了。
“你赢了”
片刻间,他盯着白宁说了第一句话,有焦黑的肉块掉了下来。
“我也快死了”系统看了一眼那掉下来的东西,微微合了一下眼睛,靠在石台上,”想听听我的故事吗?白慕秋。”
拖着一身破烂衣袍的身影就着雨水坐到对面,黑刀放在了地上,白宁点点头,因为刚刚的雷击,让他声带有点受创,说话有种刺痛感。
系统坐躺靠在那里,微微抬起头,睁开了眼睛,“我没有性别,也没有男女的概念所以我才会选择没有繁殖能力的人当我有了意识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自己是被创造出来的,而且已经被抛弃掉了”
故事一开始,就让白宁眼中闪烁无比复杂的神色,他轻声呢喃:“创造”
“我不知道他是谁”系统摇了摇头,望向远处重重雨幕中的夜色,闪电划过夜空时,声音缓缓续道:“被抛弃遗弃的那种感觉原本我是没有的,只是后来在观察人类时,慢慢的沾染了习性很不好的习性那时起,我有了报复的心态,跨越过几个空间,一步步的接近那个人的踪迹,这里已经离他很近了,可惜碰上你了”
艰难的笑容从他脸上浮起,“你是个特别的人至少是我穿越过几个空间里,寄宿的人中,警惕和猜疑最深的”
“辛亏你没附身到曹操身上”
“什么?”
“没什么”白宁在这边低声道:“那么那些人最后怎样了?”
“你指的是那些曾经被我寄宿过的人?”系统笑出了声音,随后笑声断了,他靠在石台上颇有些遗憾的叹了一口气:“都死了被轻易得来的力量侵占了理智,变得狂妄自大,或者精神崩溃丧失了理智,被我夺舍用来做‘皮筏’渡那虚无‘苦海’了。”
白宁坐雨水中沉默了,若是当初自己过多的依赖系统的帮助,最后渐渐变得如那些人一样,那么今天他或许已经不在了。
视线那头,系统偏偏头看过来,微合的目光中有东西流露出来,他语气平缓:“其实你和我一样,在这里没有朋友、亲人、一样的可怜,又得罪这里几乎能得罪的人,剩下路你该怎么走?老死在这里,还是被人杀死在这里隐居山林这种事,你最好还是不要想了得罪过的那些人就算你藏地底下,也会把你翻出来”
“你在劝我离开这里?有目的吧?”
“对。”
“这次爽快的承认了那你说,本督听着。”
“若你想回去,能回去帮我找到那个人,问问他为什么像丢垃圾一样,将我丢弃。要是你嫌尴尬不好问出这个问题,那就帮我杀了他”
白宁摇了摇头,“再说吧这里,我暂时还没想过要离开,事情也没做完,况且”他站起身走到系统面前,蹲下来望着对方:“那人应该很厉害吧创造一个你,我怎么可能打得过更别说杀他了。”
“是啊”系统笑了起来,有些黯然。
俩人之间的语气忽然像是朋友在聊一些相近的知识、家常,过了不久,当双方都没有话的时候,系统笑了起来,“动手吧别迟疑了,我不死,你也没法交代的,下面的人总要给个说法。”
白宁嗯了一声,刀尖抵了过去。
“若是我有来世希望做个人,体会做人的感觉,而不是像现在,只能算是像一个人”目光越过白宁,望向雨帘背后的沉沉天际。
噗呲!
刀身插进了他的胸膛,从背后穿透出来。白宁沉默着看着那双眼睛失去光彩,方才走到圆盘掉落的地方捡起来,摩梭着那泛着金属质感的表面,心里也不知在想什么。
后方,石阶口有密集的脚步声过来,白宁将东西揣了进怀里,随后,一道身影冲来从后面将他抱住,温暖的贴过来时,声音很轻。
“我以为你死了以为你死了你说要八抬大轿娶我过门的,只要我没死,就不准你先死”
白宁转过身看到已经花了妆容的女子,笑了一下,“我没事。”手轻轻帮她擦去泪渍,“下去吧,大家都着急了。”
“我看是你担心惜福”
“一样,都一样。”
刚上来的曹震淳见到这一幕,连忙抬起袍袖将脸遮住退到一旁,“督主,奴婢什么都没看见。”
“就算你看见,想要到处乱说,本座就把你舌头割下来”小瓶儿冷哼一声。
白宁看看俩人,笑了一下,转身朝塔下走去,路过老宦官身旁时,压低了声音:“把他尸首好生收敛,换身干净的衣裳,厚葬!”
曹震淳瞄了一眼那边已经死去的身体,将头低下:“是,奴婢知道怎么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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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走回到下方,还未完全走下去,周围锦衣卫、番子、捕快从树林中围了过来,人群里惜福被老人搀扶着立当中,望着那道人影。
双手合十,女子感谢上天让他安然无恙的回来。白宁的视线在人群中找到了她,脸上露出笑容。
曹震淳站在后面,察觉到提督大人的变化,连忙悄悄朝金九等人做了一个手势,片刻间,远远近近的上千人忽然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