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她给玉斋的伙计写了封信。原来昨日回宫方才听太嫔娘娘提及陆小六已经离宫,却不知是回老家还是留在京师,汤媛很想打听他的去向。
但还不等她找借口出门,贺纶大爷又出现了,理由很简单,昨天过节,耽误了练字,但从今天开始,该写的东西还是一个也不能少的,哪怕去俞州的路上也要抽空练练。
汤媛这才想起俞州有个女子极有可能是她同父异母的姐姐,此人曾与姑母为了素未谋面的她四处奔波,心底登时一片温暖,眼睛微微湿润,眉间的欣然渐渐取代了那尚不自知的微蹙,她垂眸郑重谢恩。
贺纶见她开心起来,唇角也不由上扬,淡然道,“你该谢我的地方多着呢!我且问你,昨日为何与贺缄争吵?听说你本事可大了,活像一只斗鸡,我道这算什么,大家还没见过你威风的时候对我都是一大嘴巴子。”
汤媛后背浮起一层冷汗,攥着手心连忙认错。
“你倒是个能屈能伸的。”见她害怕,他也不再拿那件事讥讽她,“过来让我抱抱吧。”
汤媛起身坐进他怀中。
他指了指来时带着的一只玳瑁匣子,示意她打开,汤媛原以为又是刻有内务府造的珠宝,不料这回不是,而是一排按照大小依次排列的象牙毛笔。这玳瑁匣子更有意思,乍一看是纤细的长方形,打开里面竟是一层一层如阶梯,伸缩自如。
贺纶轻轻捏了捏她的小手,“你的手这么小用我的总不大合适,我让内务府专门给你做了一套,以丰狐为柱,秋兔毫为翰,管身是女孩们喜欢的象牙,喜欢吗?”
喜欢,如果是金子做的她会更喜欢。汤媛笑道,“谢王爷恩赏。”
那笑意浅浅的浮在她明亮眼眸的表层。